曾旭可比韩土生聪明多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脱离开我和于有江,所以这里发生的事情他知道,也猜到我想干什么了。
他拿脚踢踢这些袋子,乐呵呵的,“不错,真的不错,好好干吧。”
“你什么意思,有什么就直说,别阴阳怪气的。”
“没什么啊,你毕竟是于有江的妻子,你们是一家人,多替于有江谋划谋划,也好尽尽当妻子啊,你觉得呢,这样说有错误”
妈的真生气,这叫什么事,凭什么要去帮于有江,凭什么,于家人有几个好东西。
这样帮于有江,岂不是正好让曾旭得逞了,他可以义正词严对赵斐雅和她亲爸说:你们看看,那个董雨淳爱的人是于有江,遇难时候见真情,他们多恩爱。
我也走过去,也抬起脚狠狠踢袋子几下,怎么也不解恨,不知道找谁撒气,这些都是我自找的,又不是内心最想干的。
这些都是三年前他们算计的,又是今天我不得不往里跳进去的。
狗娘养的了,做人真难啊,还是梦姐好,一门心思把自己麻醉起来,什么亲情啊感情啊,都是犊子,玩的就是享受和疯狂。
韩土生也模仿着,对准袋子一个劲的踢,“踢坏人,踢坏人。”
曾旭会装逼,张开双臂就要走,临走之前他又冲袋子踢几下,张开嘴往上吐几口唾液,“这个东西,不要真的用。有的时候,吓唬吓唬才是最有效果的威胁。”
我好奇,问他:“你认识黄哗”
他不紧不慢的摇头,“我替你调查过,黄哗这个人有野心,他的目标是当院长。还有就是,黄哗这个人很有钱,十万二十万的,最起码不会让他太疼。”
他看着,“话说到这个分上,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不明白,我一个劲摇头。
曾旭也许是担心我真的没明白,所以又解释几句:“向医院索赔,等于坐实他医疗事故,不如私下勒索着解决,让他当院长的梦不破,花钱免灾息事宁人,说不定他愿意出这个钱,至于这话怎么说,事怎么处理,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曾旭倒着走,边走边冲这里竖起大拇指,“剑走偏锋,不错,这个办法可行,如果我们调换个位置,我也会用这个办法。”
恩,本来就不错,还用得着你吹捧。
看看时间,还是快点过去吧,刚才跟曾旭聊的那些,也不知道韩土生听明白多少,他把背包和袋子都拎着,跟着我走,问:“你不是真想回去跟于有江过日子呀”
“你为什么跟你媳妇继续过日子”
“那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说说听听。”
“这个媳妇是村支书给找的,再说了,何庆哥也不让离婚,你就不一样了,村支书已经不替于家撑腰了,你怕啥。”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看得他直瑟瑟发抖,他问:“咋了”
没事了,继续走吧。
有种奇怪的预见,韩土生迟早会变坏,比何庆还要坏,比曾旭还要阴险,都说一个心甘情愿当狗,当奴才的人,等有朝一日让他变成主人,那才是最可怕的、也是最残忍的。
曾旭这人是可恶,不过这人把手段都玩出了花样,对他的建议不能充耳不闻,如果借鉴利用,说不定真的四两破千斤。
我让韩土生把手机打开,然后让他抬着病历复印件在医院某个安静的角落等着,我自己上楼去找那个叫黄哗的医生。
黄哗在这里很有地位,有自己的办公室。
这次不是闹,是要按照曾旭的建议,私下里解决这件事,所以人多的时候不太合适,就等了会儿,过半个小时左右,,趁没人的时候才敲门进去的。
黄哗本来是轻松的,见到我,神态当时就变了,就要拂袖就走。
我急忙挡在门口,事没说清楚就走可不行。
他大声呵斥,“你们想干什么,在这样就报警了。”
我冲他嘿嘿笑笑,进来,顺手把门关上,再推推,确定门真的关严实了,不会自动打开,然后把手机拿给他,“报警行呀,你报呗。”
他真的把手机拿过去了,还捅咕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装模作样。
曾旭说过,他这个人的野心大,想当院长,这样的人就怕自己身上有什么劣迹,我就不信了,他真的敢报警,之前报警抓走大伯于大山,是另一个人报的,不是他,相信他还在为这件事耿耿于怀,因为事情闹大了,对他的形象是个影响。
借这个时候我冲他说:“于大山是想勒索你们钱,他被抓起来是罪有应得,他是坏人,我是好人,跟于大山不一样的,你别这样吹胡子瞪眼睛的,多吓人。”
他当然不信这番话了,不过还是安静的坐下了,他也真的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曾旭这人真的有点“阴损”,把人的内心和弱点分析得透彻。
他说:“别假惺惺的,你想干什么,直说好了。”
我走过去,把办公桌的窗户推开,这是四楼,顺着窗户能看见韩土生,韩土生手里捏着袋子左右张望,我摆手让黄哗过来。
黄哗不太情愿,坐着不动弹,“你想干什么,别玩花样。”
不过来就算了,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故作深沉的笑笑,弯腰凑近他,拿三根手指头搓搓,“最近手头太紧,想弄点钱花花。”
黄哗的眼睛当时瞪大了,“你勒索,告诉你,你这是犯罪,抓你坐牢。”
“别别啊。别说的这么重,人家会怕的。”
“你快走,限你三分钟,如果不走,这里就会报警。”
混蛋的东西,真会装,就不信你敢报警。
本来想多弄点铺垫,让情绪流畅点,想不到这个老小子太急躁,那就开门见山好了,至于他能否接受得了,就看他自己的命,也看于有江的命了。
其实这是他们两个人在博弈,是破罐子破摔,还是各取所需,就看黄哗的智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