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芹也是忙人,病人一大把,他把两个护士叫进来,让她们把最近其他病人的诊断单送过来,开始他的工作。
我们走出来,各自有自己的事,有的去照看于有江,有的回去工作赚钱。
大伯于大山没走,外边等着呢,见到我,他问:“你说那个郑芹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哪知道呀,“黄哗没治好于有江,这是真的,于有江到这家医院他就醒过来了,这也是真的,黄哗没资格拿咱们的钱,这也是真的。”
大伯的火被点起来了,严肃的叹气,兴致也来了,其实大伯心里的算盘谁都知道。
国外去治病,尤其是要花费百万这是个梦想,根本就不实际,也是不可能的事,几个家都卖了,也凑不到那么多钱。
是医院就要花钱的,这家医院也如此,如今的钱不多了,钱都让黄哗那边的医院给拿走了,这得弄回来呀,要不然等没钱的时候,肯定还要“拖油瓶”最有钱的他。
黄哗啊黄哗,今天就让你吃点苦头,你个老东西不知好歹,装什么装,当你有点水平是不是,竟然敢呵斥我,建议转院跟他商量着来,他不告诉也就算了,装模作样的拿专业和地位压别人,当别人好欺负是不是,遇见我这个瘟神算你倒霉。
快到黄哗医院的时候,我特意叮嘱大伯,等会的时候就要厉害点,千万别怕,别怂,如果他们不让步,不给钱,那就打,为了钱,怎么也得豁出点什么才行。
大伯本就是粗鲁的壮汉,年轻那会儿总打仗,从不怕事。
走几步道就到了医院,一脚就踢开那个科室的门,有医生也有护士,也有黄哗,他们大概是被闹得有免疫力了,这一脚踹门,他们没有太多的惊讶,一个个都目无表情的看着,也许他们知道,这是找黄哗的,谁都不自找麻烦。
黄哗走过来,耳朵上挂听诊器,双手插兜里,“怎么又是你们,你们闹个没够呀”
大伯于大山性格暴躁,干什么都是直来直去,简单粗暴,他开口就朝黄哗要钱,哦,不对,是还钱,病没治好就不给钱,这是他理解的天经地义。
其他几个医生和护士有的开始驳斥,他们说,病治不好就不给钱,那就没有医院了。
病治不好有多种原因,有些是人力无法挽回的。
找他们这么说可不行,我冲着黄哗喊,其实是说给别人听的,“黄哗你不要脸,误诊患者,还篡改病历,你毁灭证据。”
黄哗的眼睛当时睁大了,手掌一下子拍在桌子上,大吼起来:“你血口喷人,什么时候误诊了,哪里篡改病历”
“就是就是,你就是,大家都听着,黄哗不是好东西,大学那会就造假,他的学历和职称都是骗来的,他还篡改别人的病历,掩盖自己的罪行,你们别上当了,认清这人的嘴脸,大家都来看啊,看看黄哗是什么人,人面兽心的东西”
我喊起来了,大伯也跟着喊。
黄哗可是这里首席医生,据说医术是最好的,这里有许多医生都尊敬他是老师,这么一闹腾,他的名声可就在外了。
他总算愤怒了,要动手打,还没等动手呢,医院的保安就冲进来了,把我们和黄哗医生给隔开。
保安也很聪明的,不动手打人,也不让我们喊叫。
医院的领导也来了,好几个人呢,最大的是个院长,这下可热闹了,这种杂乱纷扰的场面会让我兴奋,快乐,头脑出奇的清晰。
领导让保安先出去,然后问大伯怎么回事。
大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然后只有一个要求:“钱退回来,只要退钱,别的事不追究,两清,你看怎么样”
其中一个领导问:“什么钱”
大伯说:“看病的钱,于有江的治病钱。”
“退钱,有点说不过去吧,总的有个理由才行。”
“理由,什么理由,我就是理由。”
“对不起,你这样说,这个钱不能给退,请你离开,你已经影响到我们正常工作。”
“这么说你们是不给钱了,耍赖是不是”
“你这人讲点理好不,是谁耍赖,你要医院给你退钱,这本来就不符合规定。”
“规定个屁,病你们治不好,有个屁脸要钱。”
“保安,把这个人请走”
出去的保安又进来了,要拉大伯,大伯不是省油灯,一拳对准跟前这个领导就打过去,太猛了,把领导打个仰面朝天,从桌子上翻过去,摔在另外一张桌子上,把桌子上的东西都弄掉了,稀里哗啦的。
有几张纸片子落在我的脚底下,我抬起脚把纸片子给踢开,几张纸片子如同飞雪那样散开,纷繁散落,这种感觉不错,小时候喜欢堆雪人打雪仗,于是就又踢起来,把周围的纸片子和文件夹还有笔筒相册什么的,一样一样的踢开。
与此同时,刚才那个挨打的领导不干了,他从地面上爬起来,大概是牙齿给弄坏了,他捏着门牙哭着喊着:“你们,牙,你”
什么也不说了,他拿起个椅子冲大伯就打过去,大伯是打架祖宗,轻松的夺下椅子,又是几个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脑袋和胳膊上。
其他的领导和医生也不干了,一起冲上来,大伯就彻底放开手脚了,跟这些人打起来,把这里弄得翻天覆地,跟抄家一样。
哈哈,我高兴的看着,这样太刺激了。
不留心的,一个低头的动作,看到地面上破碎相册里有张照片,十多个人,穿的衣服是毕业照,其中有个人就是黄哗。
很快,又一个熟悉的面孔勾起我的注意力,这个女的,模样也是意气风发的,哦,想起来了,两天之前刚刚见过这个人的照片,是,是在郑芹的抽屉里,这个女的要么是郑芹的妻子,要么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