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君安静地看着我,很久都没说话,久到我都局促不安起来,躲闪着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声音才嘶哑着响起。
“你很像一个人。”
“啊”一时间话题的转变让我脑袋有些发懵,愣愣的看着他,转而好像突然间抓住了点什么。
“是因为,”我的嗓子有些发干,声音都颤起来,”我像她“
”算是吧“季北君的表情有些挣扎,似在做什么很困难的决定,却只一瞬又恢复了清冷,眼神里都是疏离。
原来。。。原来是这样所以在第一次那么糟糕的见面后,我们又有了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的碰面
我看着季北君不动声色的面庞和冷峻的眉眼,雾气就要浮上眼睛又狠狠压下去,别过了脸不敢看他的决绝。
”那季先生好好修养着,新请的护工晚上就到,横竖我在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那我就先离开了。“
转身逃也似的跑开,走出大门,再也忍不住,泪水淌了一脸,心头的苦涩一直萦绕不去,感觉就像是精心培育和呵护了好久的花,在即将开放的时候被人摘了去。
我自嘲的笑笑,原来我所得的爱护,都是借来的,灰姑娘的南瓜车始终要归于虚无。
季北君一直斜斜靠在床头,目送着我离开,一动不动,眼底有深沉的痛惜。
何问安察觉到有点异样,上楼来看季北君,见到的就只是他呆坐在床头的失落模样。
“你怎么就把人家姑娘给气走了“何问安有些头疼,他处理商业上的问题得心应手,男女之事就显得经验匮乏了很懂,”还把自己搞成失魂落魄的样子。“
“当初想强要她的是你,现在不要她的也是你,”何问安带着古怪的眼神审视着季北君,“你可真矛盾。”
“你觉得她很适合在这浑水里趟吗”季北君闭上了眼,有些疲累。
“适不适合,她也早就被你拉下水了,”何问安抱起手臂,看着季北君觉得莫名其妙。
“那也好在她还在暗处,总比站在我身边被当成靶子射好。”季北君声音悠悠,目光也悠悠。
“你会怕”何问安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瞪起了眼睛。
没有等到回应,何问安叹了口气,扶季北君重新躺好。
“吴婶会开心你有这样一个善良的女生做你女朋友的。”何问安掂量了下语气,小心的说。
季北君没有回答,“李寰那边你盯好了,这一段时间我不在公司,别让他钻了空子,”想了想又嘱咐道,语气有化不开深情也有深切的遗憾,“然后,也派些人在秦欢周围看着点儿。”
“你放心好了,安然那边也一直盯着李寰,他翻不起什么浪了。”想到安然,何问安嘴角溢出来一丝笑,那个聪明得过分的姑娘办事真是不赖。
“等安然她们拿到他更多的把柄,一举推翻他,绝不是问题。”何问安自信的笑着。
“你再休息会儿,我下楼接着处理事情,”何问安摆摆手,“你不在,可苦了我了。”
季北君脱力地瘫在床上,细细回想,初见心惊,和记忆深处的背影重叠,连有一点的懦弱和善良都如出一辙,只想要了解更多,索取更多,再见心喜,一个落入风尘的女子还能这样心灵纯粹纤尘不染,再后来,更加心惊,更加心喜,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待她了。经历了各种袭击后,才明白竟很害怕让自己身上的污浊沾染到她身上,怕她被自己也拉着堕入更深的黑暗,招来灾难。一边想要靠近,一边又想逃开。
从来没有过的焦灼和无可奈何让季北君心乱的不能自已,什么时候我竟变成了这样一副畏手畏脚的模样
我昏昏沉沉地向前走着,太阳毫不吝啬地散发着它的热量,我却只感到浑身发冷。季北君的别墅远离市区,进出的一般也是私家车,我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什么人。
我已经走了很久,起初一心只觉得心痛,连乏累都记不起,现在感情褪去,只觉得疲惫不堪,咬着牙向前走着。
前边坐在马路旁边那个清冷的身影看起来很是熟悉,我带着疑问又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他抬起头,对上我的视线,直勾勾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出朵花来。
“是你”我有些惊喜,看着他连悲伤都又被冲淡了些,“我后来一直没找到机会能听你唱歌。”说着又往他的身旁凑近了些。
他的脸上也是满脸惊讶,似在思索什么,转而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怎么在这里啊。”说着又环顾了下四周,“这里的人家非富即贵,我来这儿碰碰运气。”
“别提了,被一个流氓骗了。”我撇撇嘴,被欺骗了感情,也算没血口喷人,
“这样啊,”他看着我的眼睛带着温和,拿起手边的吉他,摆好位置,调了下弦,“我来给你唱首歌吧,想听什么”
“我也没有听过很多歌,根本不会欣赏,”我吐了吐舌头,“不如,你就随意唱首喜欢的歌吧,你声音这么棒,一定都很好听。”
“那好吧。”他脸上扬起温暖的笑容,“梵高先生,希望你喜欢。”
他修长的手指在吉他上灵巧地跳跃,编织出一曲动人而沧桑的调子,“谁的父亲死了,请你告诉我如何悲伤。。。”
他的嗓音温醇动听,低低吟唱着,脸上的笑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伤。整个人看起来,落寞又忧愁,好似背负了什么让他不能承受的重担。
我有些呆滞,他拿起吉他和放下吉他,完全是两个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去探寻里边的故事。
一曲结束,他停了会儿才又放下吉他,脸上又露出暖意,微笑看着我,“感觉如何。”
“恩。你唱的棒极了,让人感觉不是很悲伤,”我挠挠头组织了下语言,“而是沧桑。”
他笑得明朗,“刚好,明天它的原唱要来这里的体育馆内唱歌,要一起去吗”看着我带着询问。
我一时不想拒绝却又觉得太仓促,“我们俩,也才见了两面啊。”
“有时候,生活比你想象的出人意料,说不定咱俩还有很深的渊源呢。“他垂眸轻声说,话却让我听不太懂,只傻傻地看着他。
“好啦别想了,就这么决定了,明晚七点体育场门前见。”他收起了吉他,起身就要离开。
“啊”我愣愣看着他,“那好吧。”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简直都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就这么轻而易举答应了一个跟陌生人没两样的年轻人的邀约。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冲着他就要走远的背影喊了一句,猛然间看着他微跛的左脚眼神一缩。
他停了下来,好像连个名字也要想一会儿,顿了下才慢慢说:“丁承宇,我的名字。”
“我叫秦欢记好了啊。”我冲着他的背影挥挥手。
丁承宇怎么感觉,他有点奇怪呢,我低头默默想着。
但也并未深想,就继续走了,终于拦到一辆车,我才解救了我困顿的双腿。
丁承宇背着吉他深一脚浅一脚走着,眼神里都是愤恨,那家餐厅,进入季北君家的通道,这个女人都出现的太巧合了,季北君啊,是她救了你吗那、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我并没有急着回家,先绕到了场子里看一眼,凡事都井然有序,安然做事果然很让人心安。
我不禁打趣道,“安然啊,你爸妈是因为想让遇上你的别人都安然所以才取名“安然”的吗”
安然有些无奈的笑笑,“你怎么也牙尖嘴利起来,是谁把你带坏了”转身给我倒了一杯水。
“哪儿有”我心里一堵,眼前浮现出季北君总是调侃我的模样,他的轻浮和认真都那么让人怀念,只可惜,在他心里,我只是别人的影子。
有些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我轻声问安然,“场子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吗”
安然起身关上了门,也坐下来认真思索着,“李寰那边,最近怕是有什么大动作了,这几天都来的很频繁,和不同的人在交涉,具体什么内容,我也不很清楚,何先生那边,可能会清楚一点。”
安然喝了口水,眼神有着与年龄不符的通透和精明,又笑了起来,看戏一样看着我,“葵姐最近在场子里人气可高了,既能和底下人打成一片,做事时也绝不拖泥带水,跟她比起来。”
安然停了一下,手托起下巴看着我,“啧啧,你可是没一点优势啊。”
我一怔,又有些苦恼,红姐丢给我的摊子可都不是好相与的人啊。
次日七点,我准时到了体育场,外边的人不是很多但也不少,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丁承宇的身影。
他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不说话也不四处乱看,只安静站着,在那些热闹喧哗的人群里,显得格外特别。好像时间在他那儿,都走得慢了些。
我慢慢走近,他看见我来,笑得明朗,好像云雾在一瞬间都散尽了,我不由得一怔。
随着他走在拥挤的人潮中,观看的人气氛都很高,喧闹声不绝于耳,对比起来,我俩就不太像是合格的观众了。
怕我被人群冲散,他转头礼貌地笑笑,牵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很瘦,捏起来没有一点肉感,我又仰头看看他的脸颊,确实,他瘦得太厉害了,连颧骨都显得突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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