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立刻站了起来，封景琛率先上前，“我是孩子的父亲。”
医生看向他，轻轻叹了声气，“抱歉，我们已经努力了。”
“孩子没有保住。”
封景琛踉跄一步，俊朗的脸涨的通红，神色悲伤，“没保住是什么意思？”
“孩子出生一分钟后就没了呼吸，现在尸……现在我们已经清理干净了。大人就是产后有些虚弱，悉心照顾着问题不大。”
医生说完想了想又安慰一句，“先生节哀，孩子没了还有机会再要，大人们还是要注意好身体。”
“孕妇待会我们会送到病房，五点前会有护士专门照顾，五点之后你们才能进去探视。到时候也不要所有人都一块进去，声音放轻，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封景琛痛苦的闭上眼睛，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他对于感情的事情向来后知后觉，商场上有多么的叱咤风云，在感情上就有多么失败。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凡人，会做错事会愧疚难过。
如果说知道林惜可能被程泽玷污是生气，那么现在就是痛苦，像是因被硬生生割下了一块血肉，他疼的快要窒息。
许意暖捂嘴抱着林一流泪。
焦昊走到他身后，轻轻拍了下封景琛的肩膀，大家都是男人，可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那……你准备怎么办？”
“杀人偿命。”封景琛冷漠的吐出几个字，转身就走。
焦昊手抖了一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隐约有点不安。
杀人偿命是什么意思？
听暖暖说林惜会这样都是程露害的，难道是去要了程露的命？
想到这焦昊赶忙跟上，还不忘丢下一句，“暖暖，你帮忙顾着这里，我去看看封……”
“滚……”许意暖骂了一声，压根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焦昊识趣的立刻闭嘴，小跑着才跟上他。
“你要去找程露？”
封景琛神色冰冷，眼里充斥着嗜血的光，他快步的往前走，“她不该伤害林惜，更不应该伤害孩子。”
—
程家。
程露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此刻慌张的不断在客厅来回踱步。
“坐下吧。”
“我坐不住，要是阿琛生气了怎么办？孩子不会有事吧。”
“已经死了。”程泽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
程露瞬间瞪大眼睛，“死……死了？”
“谁死了？林惜还是孩子？”
程泽抬头，挤出一个笑容，“孩子死了。”
“什么！”程露踉跄一步，眸子黯淡无光。
“怎么就死了？我就推了一下……”程露并不是傻子，知道要是孩子了封景琛的孩子意外着什么。
这个未出世的婴儿即便要死，也不应该是她动的手。
现在她根本不可能跟阿琛还有和好的可能，甚至现在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程露只觉得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了，慌张的抓住程泽的手，“哥……这个孩子不能死！”
“你不是说要把孩子带过来吗？他为什么就会死了呢？”
程泽低头摩擦着左手的戒指，“因为我想让他死，他就得死。”
他话未说完，所谓的死婴是他从别的医院找的，真正的孩子虽然早产可却顽强的活了下来。
此刻正在一家私人医院好好待着，绝对不会有事。
这是他的一张底牌，本来不想瞒着程露，可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那越少人知道越好。
程露怔住了，抬头看着程泽的脸。
说实话她中间也有几年没有见过大哥，他变了好多。
长相依旧，可是气质跟行事风格完全是两个人。
冷硬到不近人情。
很多时候她表面跟程泽很亲昵，可实际心里清楚并没有走进大哥的内心。
他们小的时候分明是相依为命着长大，为什么长大了一切都变了呢？
正想着，门外突然有人进来。
程露看到为首那个熟悉的身影，心已经凉了半截。
封景琛径直走向她，“起来。”
“阿琛，我……”
封景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冷漠，“站起来。”
程露撑着沙发起身，求救般的看了眼程泽，可却见他依旧一副沉静的表情，心也跟着稍微放下。
大哥还在这里，即便封景琛想怎么样也做不到。
“你推的林惜？”封景琛问了句。
程露瞬间红眼，明明是她做错事情可却一副委屈的表情，说话的同时眼泪也跟着落下。
“阿琛，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她先动手打我的。”
“她打了我一巴掌，还抓着我的头发用水淋，我也是情急之下反抗才会……我也不想这样的。阿琛你知道我的，我不是这样的人。”
封景琛嘴角讽刺的上扬，眼底的寒意刺痛程露的心，“那你是怎样的人。”
他说着突然伸手掐住程露的脖子，“你跟我说说，我六年前爱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程露，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男人说话的同时，手上不断收紧用力，程露只觉得自己赖以生存的氧气逐渐被剥夺。
她拼命的想要呼吸，用力地拍打封景琛的手，“放……放开我。”
“景琛，别这样。”焦昊站在身后着急的喊了声，即便程露真的该死也不应该是他自己动手。
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情又搭上自己，程露做了什么事情可以直接交给警方。
“封景琛。”程泽突然出声，他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知道露露六年前那个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他手顿了一下，并不清楚程泽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游轮上，林惜确实没有把她推下去，却在她酒里下了药。要不然好端端的在甲板上露露为什么会站不稳？为什么又会掉进海里？”
程泽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越发锋利，“你既然想要杀人偿命，当年要不是露露命大，她早就一尸两命了。”
“不过露露没死，那今天林惜不也没死吗？”
“都是未出生婴儿的命，一命换一命了，你说怎么样？”
封景琛突然松手，“我没碰过你，孩子又是怎么来的？”
程露神色变换了一翻，眼泪越发汹涌，“那晚你在我家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