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先后问了几次,薛贵妃和外祖母都不愿意把花享蓉为什么会杀金晟的缘由告诉江别。
江别无奈,只得先和外祖母回了府,按照外祖母的吩咐拿了一坛酒之后,前往谢虞的家里。
谢虞梳好妆,来见江别。
江别说道:“我已经把姨母的事情和我母妃说了,当时外祖母也在,母妃和外祖母托我给郡主带了些东西。”
说完,江别让寒潭从提着的箱子里取出了一坛酒。
“这酒,据说是祖母当初在姨母出生的时候,藏下的美酒,本来是为了姨母出嫁的时候,好宴请宾客用的。她大婚之后,还余下几坛。祖母说,姨母这次若不是得郡主相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让我送一坛酒来给郡主。”
江别一边说着,一边又从怀中拿出那个木匣子,递给了谢虞。
“这个,是我母妃送给你的。”
谢虞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只鸣凤含珠金丝镯。
谢虞看着那镯子,镯子上的凤凰是用发丝一样细的金丝做成,凤凰的嘴巴上叼着一粒小指头大的黑色珍珠,凤尾上镶嵌着红绿蓝三色宝石,熠熠生辉。
谢虞把镯子握在手中,轻笑道:“那谢虞先谢过贵妃娘娘的赏赐。”
江别见她展颜,也松了口气,接着说道:“郡主要是喜欢的话,不如入宫来我一定送很多给郡主。”
谢虞白了他一眼:“我像是这般爱黄白之物的人吗,殿下恐怕要失望了。”
江别一笑,又问道:“那,我姨母的事情,郡主想如何处理”
谢虞道:“现如今,我们已经可以推测出金晟所犯的罪行了,有了这些罪证,陛下想来不会再追究,你姨母杀了金晟的这件事。”
江别点头,他突然想起了外祖母说的那句话,好奇的问道:“郡主,三日后才去找我姨母,可是有什么深意”
谢虞笑笑:“哪有什么深意,只是担心有人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对花家不利而已,所以提醒一下。”
江别有些怀疑的看着她:“就这么简单”
谢虞淡淡应对道:“不然呢殿下觉得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江别尴尬的摇摇头。
而后,江别叹息一声,说道:“真不知道,姨母为什么要杀金晟,母亲也不肯告诉我。”
谢虞随口道:“说起来,我也很想知道原因。后日殿下送我过去,我们问问清楚就是了。”
二人又闲聊了两句,江别起身告辞。
等到江别走后,新荷看看那只镯子,眼睛瞪得老大:“小姐,这镯子真好看。”
谢虞笑道:“能不好看吗这镯子应该是天竺来的,好像是天竺一个小国被灭国以后,从王宫里流落到民间的,后来又辗转到了大魏。”
新荷惊呼道:“小姐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谢虞拿出了一本书:“这本异物志说起过这东西,没想到,今天能见到真的了。”
新荷又看看那个酒坛,眨着眼睛问道:“小姐,这就是女儿红吗”
谢虞点点头。
新荷觉得奇怪:“女儿红不是要在出嫁的那天全部拿出来宴请宾客的吗将军府怎么会还有得剩”
谢虞叹了口气:“这世上的东西不都是这样你说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不过这个酒可不是送给我喝的,这个酒,是将军府的老夫人带来的话,你猜猜是什么话”
第三日,谢虞和江别前去花享蓉的夫家。
二人进了院子,谢虞发现,花享蓉的神色,比自己之前见到她的时候,松快了许多,眉宇间似有似无的愁绪,也已经散去了。
花享蓉殷勤的招待着谢虞和江别。
“前两次,总是不辞而别,我本就过意不去,今天你们既然来了,姨母一定要好好款待。”
谢虞看看江别,江别会意,轻声说道:“姨母,能否秉退左右”
花享蓉闻言,并没有多想:“也是,我们拉拉家常,要这多人做什么,你们都退下吧。”
谢虞见没有了外人,开口说道:“将军,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汉中,对吧。”
花享蓉点头:“正是。”
谢虞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差人查过,我们在汉中相遇的时候,巴蜀副帅金晟正在离汉中不远的安康。第二天,您就不辞而别了。”
花享蓉听谢虞提到金晟,身体僵直了一下。
她拿着竹筒,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始往铜壶里面加水。
谢虞继续说道:“我和将军第二次相遇,是在华清池。那天,将军想用烈酒把我灌醉,而我身边正好有人带着解酒的良药,所以不巧,正好看到了您躲在长廊上。”
“我开始真的以为将军是在打猎,直到我知道,您一直看着的那个院子,其实是金晟的私产。当时,金晟因为另有重事,并没有去泡温泉。所以,云中燕子前来报信的时候,您才急匆匆的走了。”
花享蓉听到这里,用铜壶里的热水烫了一下杯子,抬起脸,不动声色的说道:“郡主想说什么”
谢虞看着花享蓉的面容,上面已经失去了刚才的那份热情和活络。
谢虞微微一笑:“芙蓉园是皇家的园林,进去参加宴会,必定会搜身,看看有没有带兵器。但是,这种事情,女人似乎更有便利一些,比如,把弓箭的弓弦当成盘头的绳子,用来盘头,然后在以此凶器杀人,很方便吧”
花享蓉烧好了一壶水,倒进紫砂的茶壶中,平静的说道:“芙蓉园的宫女可不在少数。”
谢虞点头:“但是,宫女如果想杀人,用刀,用剑都十分的方便,为何要勒死金晟金晟再怎么不济,也是会拳脚的,所以杀他用勒死的方法,可不算高明。”
花享蓉不语。
谢虞又道:“将军你为了安全起见,叫云中燕子冒充宫女前去敲门,金晟开门的之后,云中燕子用脚把金晟向后踹去,金晟后退的时候,您已经从天窗下去,用弓弦勒死了金晟,然后你们两人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宴会厅。”
“将军,你的弓应该有三石以上吧”
花享蓉冷哼一声:“那是老将军的铁胎神弓,何止三石。”
谢虞点头:“将军既然拉得开,想必勒死金晟,应该不是问题。”
花享蓉给谢虞和江别倒了杯茶:“郡主是来拿我交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