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替换了寒潭,开始赶马车。
江别问谢虞:“郡主,觉得那个刽子手有问题”
谢虞点头:“这些做刽子手的,虽然不能说是杀人如麻,但至少杀起人来,还是下得了手的。”
“我听说,有些被判了死罪的囚徒家人,为了让囚徒少受罪,会给刽子手封一个红包,求刽子手砍头的时候一刀毙命。而熊韬的家人,全都是一刀毙命的。并且仵作验尸,说杀人的凶器有可能是比较大的钢刀,你看那刽子手用的鬼头刀,少说也有十几斤,这凶器也很很是吻合。”
“一般来说,平常的人都不会做刽子手这份营生,所以不妨看看,这个人有没有问题,如果是我错了,再回京城也不迟。”
江别点点头,青竹把马车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开始等待着。
午时三刻过后,没有多久,寒潭就回来禀报:“殿下,那个刽子手行刑完毕后,就去了一家药铺抓了几幅药,向着镇子外面走了。”
谢虞想想:“你在前面跟着,我们的马车目标太大,不能走的太快,你记得给我们留下记号。”
寒潭点头,领命而去。
他没有多久就赶上了那个刽子手,他身后背着用麻布裹着的钢刀,迈着矫健的步子,像是急着去什么地方。
寒潭跟着他过了一座小桥,在桥边有着一株大树,树下有几个小孩子眼巴巴的望着大树上的风筝,应该是在玩耍的时候,风筝被大树缠住了。
刽子手看了看,也不多言,身手敏捷的爬上了大树,把风筝取了下来,递给树下的顽童。
树下的顽童正要表示感谢,不远处一个肥胖的村妇赶了过来,扭住了小孩子的耳朵:“你这娃,怎么这么不听话你也不怕被怨鬼缠了身。”
那个顽童手里拿着风筝被村妇拉走,寒潭知道,一般村民都怕和刽子手接触,就是怕被怨鬼缠住。
那个刽子手,没有理会顽童母亲的无理,像是习以为常一样,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捡起地上的药材继续向前走着。
又走了一段,穿过几亩田地,在一片空地上,有几个泼皮无赖,正挡在一个女子的去路,言语轻浮。
那女子羞愤,夺路而逃,看到刽子手,喊了句:“壮士救命。”
刽子手见状,把女子护在身后。
几个泼皮看到是刽子手,一个个有些发愣的站住了,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带头的大着胆子冲着刽子手叫着:“方盟,你是不是又想坏你爷爷的好事给你爷爷滚开,我今天带的人多,可不怕你。”
方盟冷冰冰的对着那个女子说道:“你先走了吧。”
那个女子听了头也不回的就匆匆跑了。
几个泼皮见状,一脸的气愤,为首的那人一挥手:“兄弟们,今天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给我上。”
泼皮们一个个冲了过去,方盟硬生生的挨了一拳,也不躲,只是稍稍用力的一推,冲上来的人就被他推出去几米远。
另外一人,拿着一根棍子劈了下来,方盟抓住了棍子,一个用手掌一劈,棍子应声折断。
剩下人的人都看傻了,再也不敢上前,为首的见状,指使着自己的手下:“上呀,都给我上呀。”
但是他的那些手下一个个都不敢再向前半步,他只能气得看着方盟骂道:“姓方的,你有本事今天就杀了我,不然那就是我孙子。”
方盟对他的话,丝毫不做理睬,只是回了句:“我的刀从不用来杀狗。”
他说完,无视着那些人,径直的走了过去。
当谢虞等人按照标记再找寒潭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十分高大的山墙,在山墙的下面有着一个不大的水潭。
水潭不远的地方,有着两间茅草小屋,墙上挂着几张兽皮,在院子的空地上几只母鸡正在地上找虫子吃。
篱笆墙上,爬着绿色的藤蔓,几枝月季花大朵大朵的盛开着。
谢虞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一切,问着寒潭:“他,就住在这里”
寒潭点头:“这个人叫方盟,属下打听了一下,他是一个孤儿,自幼在镇上乞讨偷东西,后来镇子上的刽子手见他可怜,就把他收养了。据说,做刽子手,砍头只能砍九十九个,他的养父砍满了九十九颗人头之后便收山了,两人隐居在这个地方。”
“从那以后,他就接替了养父的营生,平日里打打猎物。按理说,这做刽子手的,除非换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隐了自己以前身份,不然很难娶妻生子,但这个方盟倒是娶了妻子。”
新荷听了说道:“莫非,他的妻子是他买来的被强嫁给他的”
寒潭摇头:“说起来,或许算是老天的厚爱,据村子上的老人说,方盟的妻子是他从山上捡来的,捡回来的时候快要死了,脸上长满了毒疮。也不知道方盟是用了什么办法,治好了她的毒疮,两人相依为命,住在了这里。”
“他和妻子住在这里已经有很多年了,方盟没有差事的时候,就上山打猎,补贴一些家用。周围村子上的人,知道方盟是做刽子手的,都不愿意和方盟接触。”
寒潭顺便把今天发生过的事情,和谢虞说了。
寒潭还说到:“我看,以方盟的功夫,手下可真是留了不少情,不然,那几个人至少要躺在床上几个月起不来。”
江别在旁边听完,说道:“没想到这人还有几分侠义。”
谢虞倒是没有为之所动:“就算是侠客,有时做的事情也未必是侠义之事,那个方盟在家吗”
寒潭摇头:“半个时辰前出去了,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我见已经找到他家了,就没有跟着,就在这里等殿下。”
谢虞点头:“我们的马,也渴了,去借点水吧。”
说着,谢虞踏着步子,走进了院子。
新荷喊了句:“请问,有人吗”
这时候,堂屋里面有个女子的声音问道:“谁呀。”
没有多久,从堂屋里走出来一个女子,穿着棉布的小袄,盘着妇人鬓,脸色有些苍白,此女虽然算不上美貌,但还是有些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