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去一边休息吧。
这点小事，我来就行了。”
赵帆带上手套，开始卸货。
重达三百多斤的锅炉，被赵帆两手一钳，便从三轮车上端下来。
至于其它的桌椅之类的小物件，更是不再话下。
不到十五分钟，便一切搞定。
“好后生呀，秦老爷子你找了个好帮手呀。”
雇来的厨子、以及一众伙计，看得目瞪口呆。
在方山镇各个村作宴席的他们，从没见过像赵帆这样的后生。
浑身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将十多人才能办到的事，独个一人全包揽了。
“这是我家女婿。”
秦连山面带得意，掏出一个云烟，给众人散了一遍。
“我说呢，秦家的女婿真是了得。”
领头的胖中年人，止不住的赞赏。
打量着赵帆，越看越喜欢。
“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力气大点吗。
牲口的力气更大，也只能耕地。”
也有人不屑。
如果力气大，就能入赘秦家。
那太简单了，秦家摆一个擂台，比比谁都力气大，就娶秦妮子算了。
“爸今天居然表扬我了。”
赵帆有点意外。
之前，秦连山一直羞于在外人面前，提到赵帆。
更别说，承认赵帆为秦家女婿。
“赵帆，你别得意，老爷子只是随口一说。”
就在这时，一身干净短裙的秦妮子，才返回秦家。
看到赵帆得意的模样，不禁嗤之以鼻。
这些雇来做宴席的人，都是跟秦家不想干的人。
秦连山开开玩笑，也无伤大雅。
如果在熟人面前，秦连山是一定不会承认，赵帆这个废女婿的。
“我知道。”
赵帆休息一会，又开始帮着安装锅炉、摆放桌椅。
而秦妮子则在厨房帮忙，还时不时监工赵帆。
“小帆，去把院子扫了。”
杨如梅一点也不想让赵帆闲着，刚摆放完桌椅，又指挥赵帆扫院子。
而后，又是扫厕所、牛棚，贴寿联。
“青霜不老千年鹤 寿域无涯宜友鹤 年丰喜看花千树;锦鲤高腾太液波 童心不老为观花 人寿笑斟酒一杯。”
赵帆踩着木梯，将长两丈多的巨幅寿联，贴在窑洞的前壁上。
灯笼、红花，点缀完整个院落，已经是中午时分。
“妈，姥姥啥时候来呀。”
终于干完活的赵帆，坐在院内一张椅子上稍微休息。
看到岳母，指挥着厨子正炸着猪肉后，不禁肚子开始咕噜起来。
早饭，赵帆并没怎么吃。
干了一上午的重活，赵帆有点饿了。
姥姥再不来，赵帆打算先垫把一下肚子。
“姥姥来不来，跟你没多大关系。”
杨如梅语气变得冷冷。
活已经干完了，赵帆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这两个馒头，你先吃吧。”
杨如梅从厨房内，拿出两个冷馒头，放在碗里，递给赵帆。
似乎觉得过意不去，又从一旁的锅台旁。
夹起一块炸过的猪肉，丢在赵帆身旁的碗里。
“小帆受累了，你怎么让他吃这些东西。”
一旁的秦连山，也有些过意不去。
哗。
就在这时，三辆黑色越野车，驶入大岭村。
为首的一辆奥迪A8越野车内，正坐着秦妮子的姥姥——韩氏。
“我妈来了。”
杨如梅听到车响，面色浮起一丝紧张。
“赶快让赵帆去牛棚躲一下。”
杨如梅本打算着，赵帆干完活后。
便让他回自己家，免得丢人。
但赵帆还想吃饭，打乱了杨如梅的计划。
“这不太好吧。”
秦连山脸色纠结。
住牛棚，亏杨如梅想得出来。
此时的赵帆，毕竟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赵帆。
但看到杨如梅的冷冷气色后，秦连山只能同意。
“小帆啊，你先去牛棚里休息一下。”
秦连山拉着赵帆，端着两个馒头、一块猪肉，便院外的牛棚走去。
“妈，赵帆又不是不能见人，您何必……”秦妮子望着赵帆的背影，心底浮起一丝不忍。
躲进牛棚，也就算了。
两个冷馒头、一块没味的猪肉，这是什么意思。
“妮子，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你们秦家的名声考虑。
你让我少操点心，行不。”
杨如梅瞪了女儿一眼，大吐苦水。
杨如梅，又两个亲姐弟。
都在方山镇住，各个混得都比自己好。
至于其它的表姐妹，更是南沧县的城里人。
如果赵帆出现在他们眼前，秦家的名声就算全毁了。
“您太好面子了。”
秦妮子嘀咕一声。
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跟在母亲身后。
走出院外，迎接姥姥一行人。
吱。
三辆黑色越野车，缓缓驶入秦家。
附近的村民，都伸着脑袋看着热闹。
“哎哟，秦妮子姥姥郑氏，大驾光临。”
说话间，一位银发老人。
拄着檀木拐杖，在下人的搀扶下，缓缓走下奥迪越野车。
身材中等，著一身灰色色短衫，外套一个米黄色夹克。
面色苍老，带着慈爱之色。
她，便是杨如梅的母亲郑氏。
“如梅，你何必办得这么隆重呢。”
郑氏环顾一眼秦家院内，便有点不高兴。
此次来大岭村过寿，就是为了清静，不想大张旗鼓。
“如梅表妹，这是在硬撑面子。”
一名身穿缀花旗袍的中年女人，烫着卷发。
瞥了一眼杨如梅后，目光闪过不屑。
此次郑氏过寿，杨如梅的两位表姐妹，也一起来了。
两位表姐妹，嫁得都是城里的有钱人。
“我说表姐，在我们面前，不用装富豪吧。”
另外一名年纪稍小的中年女人，著一身黑色长裙。
脖颈挂着白色项链，手腕带着翡翠手镯。
一看就有钱，又有品味。
“我只是尽一点孝心罢了。”
杨如梅尴尬一笑。
的确，在两位表姐妹面前，秦家并不算富有。
“切，有点破钱，就了不起呀。”
同行而来的，杨如梅的亲妹妹杨如竹、自己弟弟杨小力，都觉得面上无光。
三姐弟加起来，恐怕都不如人家一人有钱。
“你们都是姐妹，何必整天斗嘴呢。”
郑氏摆摆手，化解尴尬的气氛。
“这帮表姐妹们，真会挤兑人呀。”
躲在牛棚中的赵帆，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此时的他，有点理解岳母杨如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