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苏半夏从梦中醒来,她又梦到了奚镜,梦到他们那晚,在金旭河的游船上,有说有笑,躺了一整夜,霍然睁眼,确实清冷单调的竹屋。
彭
她正觉得安静,外面传来了巨大的声音,好似什么东西被砸碎了,苏半夏匆匆地披上外衣开门,顿时傻了眼。
外面一片狼藉,就好像遭了劫匪一样,不对,不是劫匪,哪有劫匪专逮着那些花花草草砸的,都是名贵的药草,竟然真下得去手。
她敢肯定,不会是希辰给砸的,从这些天的相处可以发现,希辰虽然对人冷漠,对花草却极为上心,看这满园子的花花草草,竟然几乎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打理的,他从不让白烛上手。
有胆子毁了这满园花草的,想必也不是一般人。
她很快就看到了这个所谓的非一般人,少女双手插着腰,好整以暇地看着,一条漆黑的大蟒蛇突然冒出头来,随着那丫头的指挥,将尾巴一扫,花架上的花盆迅速坠毁。
“住手”苏半夏拦着那人道。
她似乎不知道这里还有人,看到苏半夏的时候,怔了一下。“你是谁哥哥竟然金屋藏娇,难怪都不理我”
苏半夏木着脸走过去,“你是希辰的妹妹”她看着这丫头的打扮,颇有些异域风情,手上套着金铃铛,脚下不爱穿鞋,大腿般粗的一条大蛇正盘踞在她脚下,扬着头,凶恶地看着苏半夏。
很少有人会将蛇作为宠物,尤其是女孩子,这一人一蛇的场景实在有些诡异。
“我是在问你是谁若是不说,看我家小黑怎么惩罚你你把你吞到肚子里呢还是缠着你玩一玩”她嘴角那抹笑容更加诡异而残忍,仿佛不该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应该有的。
腹黑萝莉。苏半夏突然想到了这样一个词。
她笑了笑,“我不过是希辰的朋友,在这借住几天而已”
“哥哥的朋友哥哥什么时候有过朋友你到底是谁潜伏在这里有什么目的”她嘟起小嘴,瞪着滚圆的眼睛,那条蛇似乎能感应到她的情绪,竟也猛地朝苏半夏扑了过来。
“住手”
希辰真可谓是及时雨,他那一喝,那蛇仿佛听到了什么吓人的事情,竟然一下子缩回了脑袋,好像很委屈似地依偎着自己的主人。
“汐儿,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些,都是你弄的”
苏半夏从希辰的眼中看到了愤怒,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将情绪表现地那么明显。他朝着苏半夏走过去,挡在她面前。
希汐立马装出委屈的样子,指着苏半夏道:“哥哥,不是我,是那个女人,她毁了你最心爱的花草,你要惩罚她。最好把她大卸八块,给我的小黑丰富一下晚餐”
“你”希辰几乎暴怒,一扇子拍过去,那条叫做小黑的黑蛇竟然一溜烟地跑了,就剩下希汐孤单站在那里,“该死的,竟然这么快就叛逃了,叛徒,看我以后还给不给你吃的。”
她正恨恨低语,突然抬头望着希辰,可怜巴巴地道:“哥哥,你难道要因为一个女子惩罚你可爱的妹妹吗”
“白烛,把她给关起来”希辰这一刻几乎失去了控制。
这个妹妹,确实是溺爱过了些。
希汐可怜兮兮地被拽了下去,眼睛却直勾勾地瞪着苏半夏,有些渗人,只不过苏半夏并不怕她,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
希辰这才转身对苏半夏道:“你没受伤吧,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没有,不用”她的态度冷冰冰的,令希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你妹妹”
“嗯”希辰点头。
不一会儿,白烛匆匆地跑了过来,她还没开口,苏半夏便自己先道:“云柔是我放走的”
白烛愤怒地看着苏半夏:“你为什么放走她”
苏半夏没有回答,希辰也不说话,末了才道:“白烛,你下去吧”
白烛脸色很难看,看了看希辰,咬着唇退下了。
“陪我把这里收拾了吧”希辰转身对苏半夏道。
昨日还是郁郁葱葱的满园花草,如今早已是一片狼藉,确实是应该收拾收拾,苏半夏点点头,没有推辞,就算希辰不说,她也正准备这么干。
希辰笑着,将花锄递给她。
雅致的房间内,希汐被白烛看着,百无聊赖地待着。
突然,她那张萝莉的脸盘朝白烛扑了过去,吓了白烛一跳,“白姐姐,你的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帮你看看吧”
白烛受宠若惊,“有什么不必劳烦圣女,我自己来”
她话刚落,只觉得脸上一疼,好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圣女你”
“别说话,你被我的杀人蜂蛰了一下,虽然不会死,但是,脸会肿的很好看”她笑得天真无邪,仿佛全然没有恶心,可做的事情,却根本让人没法接受。
“你”
“别说话,别说话,你看,肿了肿了,呀,眼睛都变形了,真好看”
白烛几乎是要哭出来的,双眼瞪着希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哈哈,真好玩还是哥哥这里好玩”她说着,一屁股坐在床上,轻轻吹了个口哨,那条大黑蛇已经出现在她面前,“小黑,你说眼前这个白姑娘长得好看吗”
黑蛇摇摇头。
“那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黑蛇朝着希汐点点头。
“好,算你有品位,那我就原谅你刚才的叛主行为了。不过,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炖了,喝蛇汤”
黑蛇急忙摇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主人。
希汐轻笑起来,目光中闪烁着邪恶的因子,突然冲到白烛的面前,“听说你跟了我哥很久你喜欢他”
白烛拼命地摇头,用手半捂着脸。
“别碰了,只有我有解药,你知道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给你”
白烛点点头。
这个样子,千万不能让少主看见才好,这个小祖宗,她心中纵然有千万个愤怒,也因为她是希辰的妹妹而压了下去。
“第一,刚刚站在院子里的女人是谁跟我哥哥什么关系”
白烛:“少主原以为她是凤主,就给救了回来,但好像并不是”
“凤主那个命定要嫁给哥哥的女人”她的眼中突然出现了莫名的愤怒“你接着说,她来这里多久了,跟哥哥都做过些什么”
“没,也没多久,大概十来天常跟少主彻夜长谈,两人弹琴吹箫,很和谐”
希汐邪恶地勾着嘴角,“很好”
“圣女,解药”
“还有呢我哥哥到了这里之后,都做了什么”
“就是调查凤主的消息,以及凤凰蛊的下落”
“没别的”
“没有了。”
“好,算你识时务”希汐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带着小黑,推开了门,准备出去,白烛这幅样子哪里敢见人,喊道:“圣女,我的解药。”
“抱歉,我骗你的,这毒没有解药”她呵呵地笑起来,笑声如银铃般回荡着,仿佛天真的少女在山间自由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