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毕竟上了年纪,听了这么一会儿八卦,有些罚了,便打发了人道:“事情究竟如何苏长史,回去好好处理,谁也别冤枉了谁,都是苏家的女儿,也不必顾及其他什么颜面,该是怎样就是怎样”
苏宏虽然对苏半夏有气,但自知苏涟漪不是亲生女儿,心里怎么会待见,忙应承了下来,心中却想着,回去一定要好好给苏涟漪一些教训,叫他在这样的日子平白被人当笑话看,以后在同僚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苏半夏得了自由,起身朝温琰盈盈一福礼道:“谢温公子今日仗义相助,半夏感激不尽”
“不必言谢,还请苏姑娘有时间能给舍妹诊一诊,若是得苏姑娘妙手,舍妹必有康复的希望”
苏半夏起先没有在意,却不曾想,今日温薇也来了,站在温琰的身后,看苏半夏看向她时,给了个甜甜的微笑。
温薇是个美人坯子,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时候两个梨花酒窝,唇色过分白了一些,颇有些弱美人的风情,倒像是另一个林妹妹。
果然是天生不足的征兆,古人说的天生不足有很多,基本是先天带的病,而温薇所得的因该是先天的心脏衰弱,所以供血不足,整个人看上去没有活力。
“舍妹从小体弱,不能同常人一样嬉戏玩闹,所以养成了这个安静的性子,其实她挺爱玩闹的”温琰宠溺地说着。
苏半夏自是明白。
温薇道:“苏姐姐,薇儿常听哥哥说起过你,可羡慕姐姐了,有着出神入化的医术,还曾在山野乡间自由驰骋,哪像薇儿,困于咫尺方寸的小小府邸,走两步路都怕什么时候晕过去”
她眼中满是纯真的渴望,使得苏半夏对她多了几丝怜悯。她这种病是没有办法根治的,除非换心,但是这种技术,在古代基本达不到,若是不小心感染了,后果不堪设想。她能做的,也只是送她一些补气益心的药,虽然比别处的药好些,但也没有办法给她自由自在的生活
温薇似乎极少出府,这次出门,就像是个好奇宝宝,哪里都瞄了两眼,看到萧明璟时停顿了几眼,对于美的事物,任何人都应该报以欣赏的态度,苏半夏心知肚明地笑了笑。
苏流蕊亦是好奇的主,看着大戏咿咿呀呀地出场了,拉着苏半夏便要走,“大姐,我们去那边看看,哇,他们画地好奇怪啊很好听,大姐,你会不会唱呀,你唱的一定比他们还好听”
苏半夏淡淡地笑着,温薇的视线一直落在苏半夏的身上,神色很是复杂,直到温琰叫她入席,仍旧是怔怔的。
苏半夏为了避免跟温琰还有萧明璟走得太近,便带着苏流蕊自去荣国公府的花园里坐着,今日筵席,此处倒是僻静,除了偶尔经过的几个小丫鬟,以没了人。
苏半夏跟苏流蕊红枫林里的假山深处,倒是谁也看不见。
丫鬟嬷嬷们忙忙碌碌,人来人往,却都看不见在此处偷闲的苏半夏跟苏流蕊二人。
“听说了没有,贞儿小姐今日连老夫人的寿辰都没有来参与,姨娘昨日跟国公老爷闹了一场,被禁足了呢”
“是啊,是啊,长公主那样的人,早就容不下姨娘了,以前姨娘貌美,倒是尚能自保,如今年老色衰,哪里还有什么地位”
“贞儿小姐以前在府中也常跟贵妃娘娘叫板,现在到哪里不是拿着贵妃的名头,也不知怎么的,竟混成这样,连寿辰也不让来了”
“嗯,据说今日涟漪小姐还在大堂里狠狠出了一回丑,想必更遭长公主的记恨了”
丫鬟们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苏半夏听着,大约说的是陆氏,姨娘应该就是陆氏的老娘吧想不到他们国公府的人倒是长命。
被迫偷听了一回墙根,苏半夏也是无奈,此处僻静,但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到前面传来的唱戏声,只不过听得不是很真切,火红的枫叶挡住了视线,重重叠叠,像热烈的烟霞笼罩于此,“万山红遍,层林浸染”说得大约便是这样的景象。
难得这样偷闲,苏流蕊却缠着她唱一曲,苏半夏被她烦得无奈,便随意挑了一首以前爱唱的歌,清了清嗓子。
“晚风无声将杨花片片吹散
带起相思如酒一盏
大雨在梧桐的梦境里流淌
穿过了深宫的门廊
经年的相遇曾为你对镜梳妆
我许愿此生初心永不忘
可那青梅竹马怎敌过叶落花黄
到头来还是人走茶亦凉
我在岁月里守望属于我爱的信仰
谁不曾迷茫谁不曾感伤
谁又能为你饮剑穿肠
铁蹄声声踏破这万里江山
辜负了命定的红鸾
泪水模糊江南烟雨的故乡
终究为你散尽芬芳
经年的相遇曾为你对镜梳妆
我许愿此生初心永不忘
可那青梅竹马敌不过叶落花黄
到头来还是人走茶亦凉
我在岁月里守望属于我爱的信仰
谁不曾迷茫谁不曾感伤
谁又能为你饮剑穿肠
这故去的信仰跨一步就是黄泉
可悔了当初十里布红妆
我在岁月里回望属于我爱的信仰
这爱太过伤这情不能尝
爱上你是我命定将亡”
她唱着唱着,便有了些许意兴,在那红霞似火的枫林里舞动起来,水袖翻飞,婉转如莲,如一朵盛放的蓝莲花穿梭在红色的世界里,热烈中带着细腻的柔情,似一团晶莹剔透的雪,投向了热烈燃烧的火,爱上一个人,便是飞蛾扑火,爱上一个人,命定将亡。
一曲末了,苏流蕊已经是两行清泪,“姐姐,这曲子太伤了”她说,一个小脸蛋似乎有些委屈。
“呵呵,看来苏姑娘也是有故事的人呐”从枫树后响起的声音才让苏半夏震了震,她以为此处不会有人来,不曾想,这里便来了一个人,等那人露出了紫色的衣角,苏半夏便看出了来人正是嵘王殿下,于是出声道:“嵘王殿下不在前头看戏,怎么有兴致来此”
她倒是不尴尬,毕竟唱词而已,随意杜撰个过去便也能蒙混过去,何况这本也不是自己写的。
“若是呆在前头,岂不是要错过了一场好戏苏小姐的舞可比前头的好看百倍”
苏半夏避过了嵘王有意的调侃,问道:“凌珂小姐怎么没跟殿下一起”
她猛地想起当初撞破嵘王宫中与刘凌珂私会的事情,正好拿它来换嵘王闭嘴。
嵘王有些意外,刘凌珂几乎是他的痛,若非别有目的,谁愿意接受一个霸道野蛮,还长得像两个杨贵妃的姑娘,苏半夏用这件事来膈应他不过是想让他离开。这几天不在自己家中,网络不便,所以更新不是很及时,向大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