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朔年趁他怔愣的时候，忽然冲到他面前狠狠揍了他一拳。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手臂上青筋暴起，自己也踉跄了几步，脸色更加苍白。
陆寒时毫无防备，脸上挨了一下，本能后退了几步，嘴角出现一块青紫。
“裴朔年你疯了！”唐初露也被吓了一跳，吼了他一句，下意识走到陆寒时身边，“你怎么样？”
她眼里的急切很明显，一个人只有在危急时刻做出的本能反应才能代表她的内心。
陆寒时靠在墙上，看着唐初露着急的模样，脸色稍霁，伸出手将她扯进了怀里，“我没事。”
他低头在她头发上细细啄吻，“别担心。”
裴朔年眼红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手紧紧握成拳，全身的骨头都被掰开揉碎了一遍，扎进血肉的疼。
曾经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唐初露所有的温柔都是他的。
她会在他受伤的时候红了一双眼睛，嘘寒问暖，心疼不已。
现在红了眼睛的人只有他。
裴朔年无力地闭上眼睛，全身禁不住地颤抖。
他用手背挡在额头，眼睛下方投下一层阴影，沙哑着声音说：“露露，你别忘了，这个男人刚才在谁身上一掷千金。”
唐初露猛地清醒过来，知道陆寒时没受伤，松开了他的手后退一步。
看着她陡然变得冷漠的脸色，陆寒时也沉了脸，“我什么时候在别人身上一掷千金？”
唐初露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fivestars？1010万的珠宝项链，难道不是你拍给柳茹笙的？”
陆寒时漆黑的深眸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恢复沉静，低低地说：“你到了拍卖会现场，为什么不去找我？”
唐初露脸上的讽刺更重，“找你？你身边都没了我的位置，我应该坐在你和柳茹笙后排看着你俩郎才女貌的背影？还是看着我的丈夫是如何豪掷千金送给他的初恋？”
陆寒时漆黑的眸色更加深邃，“我说不是给她的，你信吗？至于位置，我始终给你保留着，只要你告诉我你到了，我会亲自去接你入场……”
“这就是你的解释？”唐初露后退两步，朝他伸出手，“那好，毕竟我迟到了，位置的问题先不说，你说项链不是给柳茹笙拍的，那应该是给我的吧？不如现在给我？”
陆寒时眸光闪烁了一下，伸出手牵住她，“不是给她的，也不是给你的，祖母绿不适合你……”
“连谎话都这么敷衍，你要我怎么听你解释？”唐初露猛地甩开他的手，脸上更加冷漠，“不是柳茹笙，不是我，还会是谁？你身边有其他的女人吗？难不成是周绒绒？”
陆寒时手无力地垂下，“不是她。”
“那到底是谁？”
“……你不必知道。”
唐初露垂着头笑了一声，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你们两个要打架要干什么，请便，不要来烦我。”
说完，她走进了电梯，面无表情地按下了按键。
电梯门缓缓关上，门外的两个男人都直直地看着她，唐初露没有回应任何一个的眼神，只漠然地看着电梯按键。
走廊上恢复安静。
陆寒时一句话都没说，沉着脸看着电梯门紧闭的方向，神色冷峻。
他的嘴角被裴朔年给打了一拳，一片青紫，微微肿了起来，渗着一丝不明显的血丝，看上去却并不狼狈，反而给他的脸增添了一丝邪肆的硬朗。
反观裴朔年却狼狈得多，他有些无力地靠在墙壁上，脸上却挂着得逞的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好，也不过如此。”
又是一声巨响，什么东西被砸断的声音。
陆寒时忍着要杀人的怒气收了手，等电梯下来之后追了出去。
身后，裴朔年有些无力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只手搭着自己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一处，始终都笑着。
房间寂静，开门的声音有些突兀。
唐初露坐在沙发上喝水，看了进来的男人一样，又收回视线，神色很淡。
陆寒时受不了她这种冷淡的样子，快步走过去，拽着她的胳膊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杯子里的水晃晃悠悠洒了出来，倒在了唐初露身上，还有一些溅到了陆寒时的白衬衫，留下一片痕迹。
唐初露皱着眉头推开他，“你干什么？没看见我在喝水？”
“没看见。”陆寒时不管这些，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想要亲上去。
唐初露排斥她的亲近，脸上的疲惫很明显，“能不能别这样？”
如果她剧烈挣扎还好，可是她这副没有了任何反抗能力的样子好像一巴掌打在陆寒时脸上。
他停了下来，嘴角还有丝丝的痛，用舌抵了抵口腔，忽然笑了一声，“好，我不这样，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没电了。”唐初露坐了回去，拿着纸巾擦着身上被水弄到的地方。
陆寒时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为什么会跟裴朔年在一起？”
“是他非要缠着我。”唐初露的声音有气无力，“我今天真的很累，没心思跟你吵。”
陆寒时看到她的脸色不对，比往常要苍白很多，眸色闪了闪，终究是柔和了下来，“是医院出了什么事？”
唐初露握紧了拳头，想到母亲的事，脑子里面就乱得很，语气也不怎么好，“跟你没什么关系，能不能别烦我？”
她话音刚落，忽然整个人被陆寒时扑倒在沙发上。
之前的温柔这是昙花一现，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男人用力地按着唐初露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女人，眼里愤怒得像是要烧灼，“他一对你回心转意，你就开始对我不耐烦？”
唐初露也被他惹怒，声音大了起来，“你能不能别胡搅蛮缠，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先跟柳茹笙不清不楚，我跟裴朔年之间有什么？都是他单方面缠着我！”
“我也跟你解释过无数次，我跟柳茹笙之间什么都没有。”陆寒时的声音也带着怒气，“项链也不是给她买的，我有什么说谎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