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舟看出张行之满怀心事。
“师兄,有些事情,真的有必要非去查清楚吗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张行之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张舟道:“你也听见了,这事背后还有那么多隐情桓彬说了,在朝堂里明盛和阴合都有潜伏,这些人对帝国的危害极大”
张舟无力反驳,而是感叹道:“这个大北河王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这个事,不是一两天能查清楚的,还要看机缘,如果不是有这次秦州的经历,有些事恐怕我这辈子也无法知道”
张舟苦笑,秦州之行,他的“精彩”已经达到了闹心的程度,表面上士气高涨、意得志满的样子可心里却有着不可以与人言的压力
祠堂经历之后,他越想越觉得那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幻觉,而是某种外在事物,与自己建立了一种确实存在,却又说不清楚的联系
这种情况不仅在这世闻所未闻,在前世都属于“胡说八道”系列,可却在自己身上确确实实的发生了,难以解释,无有借鉴
他回想过往,自己在武学上的大彻大悟,感知上的突飞猛进,等等变化,以前他归纳于是机缘巧合,纯属意外但这次幻觉太清晰了,让他感觉这一切似乎都另有缘由,一切的变化都是从溶洞的经历开始有一种直觉,那个老者的面容很有可能就是俞金銮
当初就是俞金銮在最后时刻给了自己一记重创,险些杀了自己。可自从经历了那个幻境后,他联想到,是不是对方在自己身上种下了什么,不然,自己怎么就平白无故可以听得见镇魔曲又怎么可能受其影响如此之大
他很多联想,来自于前世的小说,隐隐约约可以找到一丝雷同的痕迹,但那本就是没有根据的存在,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让他处于一种不相信,却又不敢完全否定的纠结中
桓彬怀疑自己会魔教武学,如果自己真的是不知不觉中,被打上了魔教的印记呢那该怎么办万一真的被桓彬抓到了什么确实的证据,会不会直接把自己镇压了自己又有能力去反抗吗
想想都头疼
有些事可以谋划预判,有些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下消灭仇晓白才是首要”
张行之的话打断了张舟的思绪。
“放心吧你捡到的那个纸老虎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情报,下一步就是考虑该怎么样把仇晓白堵在老窝里了”
“师弟,想不到你现在变得如此强大,竟然能伤了仇晓白”
“机缘巧合罢了”
“如果不是他受了伤,恐怕我连逃出地道的机会都没有”
“嘿嘿,师兄,我就喜欢你知恩图报的样子”
“知道是知道,可是回报的问题,我想都没有想过,又怎么可能还”
据金虎执事的交待,阴合地道一共有十一个出口,因为各种原因已经封死了六个,张行之进入的那道石门,外面打不开,里面也一样打不开都是以防万一,做一次性封堵用的。现在还剩五个出口,一旦不能把这个家伙堵在里面,让他跑了,遗患无穷
昌平回来了,还带回了百十号寨民,并对张舟汇报了一些新的情况。
村寨间攻伐激烈,近乎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这些小寨子根本没有存活下去的机会。当初昌平曾在暗中和这些小寨子搞好关系,为自己以后铺路,所以那些小寨子对昌平比较信任。如今形势严峻,有人愿意接收他们,自然不敢留在寨子里等死,毫不犹豫的跟着昌平接受张舟的诏安
“我已经联系到了五六个小寨子,陆陆续续都会过来,一共有七八百人想再多联系一些,怕是很困难,因为现在已经杀乱套了,属下实在是无能为力”
“你已经做的不错了在码头那里好好安置他们,千万别让这些人到城里来,明白吗”
“侯爷放心,属下明白”
“你也多多给我做些前期的宣传,告诉他们,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以后,谁敢违反我的规矩,老子就点他的天灯”
“天灯是啥”
“不知道,可以问问你手下的那两个家伙,他们会告诉你的”
昌平还探出了金老油的动向,他们出手比各寨之间的攻伐狠多了,所经之处,鸡犬不留
张舟只是冷冷的看了昌平一眼,低声道:“这个事,你没有看见,明白吗”
昌平一脸冷汗,连称明白
大柱国已经瘦了好几圈,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了假,一直留在府里。
他几乎把毕生的亲情和溺爱全都给了唯一的孙女,孙女虽然有些任性,但对他这个爷爷极为孝敬,这次孙女偷偷跑去秦州,他也是知道的,但并未太过在意,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
孙女就是他不可以触碰的逆鳞;为了孙女他甚至可以浑不讲理;为了孙女高兴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颜面
别说打了王文礼一顿,就是杀了他都不解气他倒是希望那个王松河敢来府上替儿子喊冤,正好把父子俩一起杀了才解恨
可是王松河知道儿子被打了,连一个屁都不敢放何止不敢出声,如果不是裴元昭已经说了,消息不准散出去,王松河百分百会领着儿子,在外面跪上一天一宿,打骂随意的请求原谅
不声张,是他不想孙女出事,可绑匪的要求也让他颇为不解
如想孙女完好归来,两个月内,将靖王所部调离乌颖之地
这就是绑匪的要求可是绑匪为什么提出这个要求呢靖王眼下正处于整合西南各州的最后阶段,一旦离开,很多布局可能就会前功尽弃没有足够强大的理由,靖王根本不可能乖乖的听话回来而如果自己这样向朝堂提议,也就相当于和靖王站到了对立面
别人不清楚,他却知道,靖王在军中的影响力有多大他和靖王对立,几乎就等同于把军队给分裂了
他可以为了孙女不计后果,可是在皇家人眼中,在大局利益面前,自己的孙女又算得了什么呢除非足够的利益可以进行交换,裴元昭手里能让赵琪玦动心的,只有军权了陛下正是精力鼎盛之年,又怎么可能同意,靖王把帝权独揽手中的局面发生
动不能动、换不能换裴元昭一筹莫展,无处泄愤
就在这时,门轻轻推开了
没有通禀,谁敢这样大的胆子就在心力憔悴的裴元昭,准备宣泄怒火时,人却呆住了,缓缓站起,双手不由得颤抖,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越擦拭越看不清,口中呢喃道:“是我眼睛花了吗”
裴妍儿跑到裴元昭面前,噗通跪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