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舞。”
声音不轻不重，脚步不疾不徐，落进商凉耳里。
商凉一瞬睁开眼睛。
眼中厉芒划过。
蓝临从假山后走出来，看着坐在凉亭里的人。
他嘴角带笑，脸上带笑，眼里亦是。
可以说，他整张脸就如一朵花儿一般，开的灿烂。
商凉起身，看向朝她走过来的人，屈膝，“临王。”
未有错，视线里的人是蓝临。
她如何都想不到的人。
蓝临亦未想到他会在此遇见自己想遇见的人。
还真是，正合他意。
“舞惊鸿，颜绝美，姑娘，那一夜的舞，本王至今记忆犹新。”
蓝临走进凉亭，站在商凉面前。
商凉直起身子，头低着，说：“临王怕是认错了。”
她声音稳的很，一点慌乱都未有。
蓝临脸上的笑密了。
他转身，坐到石凳上，看着商凉，笑意满满，“我蓝临，别的不好，但唯独眼神，极好。”
他看着商凉，眼里是笑，但这笑，好似能看透商凉。
商凉被蓝临这般看着，神色半点不变。
她张唇，声音如常，“那临王此次怕是要失望了。”
蓝临不说话了。
不过，他面上的笑，却是一点都未褪。
他手抬起，放到石桌上，另一只手落在腿上，手指半屈。
似乎，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
蓝临看着商凉，目光落在商凉低着的头的眉眼上，仔细看着。
准确的说，似目光黏到了商凉面上。
商凉知晓蓝临在看着她，但她大大方方的，任蓝临看。
似乎不论蓝临说甚，看甚，她都不会有变化。
四周安静下来，风吹过，带来树叶的沙沙声。
蓝临收回视线，嘴角勾了起来。
“你知晓本王为何注意到你吗？”
“不知。”
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她哪里能知晓他为何会注意到她？
不过，她很想知晓答案。
蓝临听着这冷静理智的声音，如何听如何舒服。
“你极像一个人。”
“……”
像一个人……
商凉眼睛微不可见的动了下。
他这是在从侧面来套她的话？
商凉不说话，等着蓝临继续说下去。
想套她的话，可不容易。
蓝临知晓商凉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这女子，极为聪明。
他也不在意，眼中的笑反而浓厚。
“在我蓝月，有一人，她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甚至，她大过于蓝临的王。”
商凉，“……”
蓝璃。
只有这个人，才能凌驾于蓝临的皇帝之上。
不过，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说她像蓝璃？
这怎么可能？
商凉眼中神色极快的动，但因为她低着头，蓝临看不到。
蓝临也未想要看，他转过视线，看向前方，眼中浮起悠远。
“她是我们蓝月尊崇之人，我们蓝月百姓都朝拜于她，只是，有一日，朝拜之地响起了婴儿啼哭。”
商凉，“……”
这怕是她听过的，最莫名其妙的故事了。
蓝临眼睛微动，眼中神色发生变化。
不过，笑意再次覆满他的双眼。
他目光收回，落在商凉面上，说：“你猜，这是为何？”
商凉，“……”
故事说的未有头，未有尾，实属莫名其妙。
蓝临还让她猜。
他根本就不是与她讲故事，而是在拿她寻开心。
“不知。”
蓝临弯唇，“你自然不知。”
“……”
所以，你问我做甚？
蓝临面上的笑收了，他神色极快变化，视线再次看着前方，继续说：“那婴儿便是我蓝月的下一任圣女。”
“……”
饶是商凉如何想，也想不到是这般答案。
圣女。
蓝月有圣女？
蓝临看向商凉，发现她神色有了微末的变化。
而因着这变化，他似乎愉悦了，说：“你定然不知晓，这圣女去何处了。”
商凉，“……”
嗯，她现下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你说，这圣女去何处了。”
“不知。”
“那我不说了。”
“……”
商凉一只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
她眼睛看着蓝临，目光要多凉就有多凉。
“临王，时辰不早，奴婢便先回去了。”
是的，她要回去了。
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动手打人。
蓝临惊讶。
而商凉说完那句话后便转身离开。
快的蓝临反应不过来。
不过，当商凉走出凉亭的时候，蓝临赶忙说：“那圣女后面不见了。”
“未有人知晓她去何处了。”
商凉脚步停顿。
蓝临看见商凉停下了，看着商凉的眼神，变得认真，“你与那不见的圣女极像。”
商凉为何会停下？
因为她在蓝临说出刚刚的话时，便猜到了蓝临会说甚。
果真。
与她想的如出一辙。
商凉转身，看向蓝临，目光清冷，“临王如若疑惑奴婢的身世，可去找太后佐证。”
说完，商凉屈膝，快步离开。
她这脸是现代的，蓝临却说她这张现代脸与蓝月的圣女相似。
她只想说，呵呵。
蓝临站在那，看着商凉离开的身影，眼中神色划过。
而这划过的神色里，未有笑。
商凉回到了太后的院子。
这一路，她未再遇到什么人，而她亦未停留。
当然，她看见了人，也是躲过。
这才未顺利回到太后的院子。
院子里的人看见她，齐齐躬身，“夜姑娘。”
商凉抬手，“太后可有醒？”
她出来有一会儿，她算了算时间，太后应是醒了。
离她近的一个太监躬身，头低着，说：“太后醒了。”
“嗯。”
商凉走进去。
辛嬷嬷未站在外面，但卧房门未开。
商凉来到卧房门口，“太后。”
她声音不大，但里面的人刚好能听见。
卧房里，太后坐在椅子里，正在喝辛嬷嬷刚泡好的茶。
太后并未醒多久，也就是刚醒一会儿。
还正念叨商凉呢。
现下，商凉的声音传来，太后一顿，随之脸上浮起笑，“丫头，快进来。”
“是。”
商凉推开门进去。
进去的时候，她把门给关上。
太后看见商凉，放下茶杯，“来，让哀家看看。”
出去一趟，气色可有好。
商凉来到太后面前，屈膝，“太后。”
太后握住她的手，让她起来，然后视线落在她面上。
很快，太后皱眉。
【作者题外话】：第四章，后面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