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院外的侍卫等了不久，便见夏菡出来了，她的身后依旧跟着那个带着斗篷的女大夫，侍卫赶紧前道：“夫人要回彻侯府了”
夏菡点点头，道：“我刚刚让大夫重新帮苏晴了一遍药，她如今已睡下了，你们好好守在这里，夜间多加注意”
“夫人放心，属下明白的，可要属下安排马车送夫人回去”侍卫恭敬道
“不用了，我的马车就停在别院外不远，你们办好自己的差事就行，我走了”夏菡淡声答道，将斗篷的帽子带，领着身后的女子大步离开
“恭送夫人”
冷冷的夜风吹起斗篷的一角，有淡淡的血腥味混着药味飘散而来，侍卫不由多看了夏菡身后的人一眼，她的脸完全被宽大的斗篷遮住，夜色下看不清面容，手中提着药箱，恭敬地跟在夏菡身后，那样子倒确实像个普通的女大夫
侍卫见她走路姿势与常人无异，也没多想，待夏菡离开后，回苏晴的屋子看了一眼，见她趴在床埋头休息，将房门锁好后便退了出去
苏晴忍着身的痛，咬牙切齿如同正常人一样行走，直到了夏菡停在别院外的马车，她才松懈下来
夏菡看她脸布满冷汗，神色间带着痛苦的表情倚在车壁之，不由关心道：“苏晴，你还好吧”
苏晴点点头，道：“可能伤口裂开了，不过没事，我忍得住”
她说着，带着虚弱的笑容对夏菡笑道：“谢夫人救我”
夏菡垂下头，低声道：“你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天遥以身涉险罢了”
“你见过教主了”苏晴问道
夏菡摇摇头，很快扬起笑容道：“天一亮我就能见到她了”
苏晴见过夏菡客气疏离的笑容，满目慈爱的笑容，却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带着忐忑的笑容，目光中既带着期盼，又隐含些许不安
“小姐，到明德门了”驾车的车夫在马车外低声道
“明叔，有劳你了，你放心，我会把碧玺安然无恙地给你带回来的”夏菡掀开马车帘的一角，对驾车的曾明感激道
“小姐哪里的话，小姐对我们有大恩大德，就算让我们以性命相报，我全家也是万死不辞的”曾明摆手道
夏菡淡淡一笑，道：“今晚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接下来我自己能应付”
曾明看了看漆黑的夜色，道：“如今天还没亮，小姐带着一个姑娘等在城门始终不安全，我便陪着小姐吧，等天亮了我送小姐出城后再离开”
夏菡想了想，点头应道：“这样也好，你先把马车停到角落里去吧，注意别让人发现”
“好嘞”曾明答了，便动作了起来
夏菡回到车内，苏晴看着她，疑惑道：“今晚夫人带在身边的人，我以前怎么没在彻侯府见过他们”
“他们不是彻侯府的人”夏菡低声答道，“今晚我是自己一个人出府的，这次的事，我连梦溪都没有告诉”
苏晴心中明白过来，她是不想任何人知道楚天遥的事，也便不再多问，马车微动，曾明将车驾到了城墙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等着天明时分城门开启
马车外面很安静，只是偶尔能听到守城门的卫队巡视的脚步声，苏晴的目光顺着车窗望向外面，京城中只余了零星的灯火，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如同天的繁星一般，带着希望的色彩
夏菡望着她专注的神情，忍不住低声问道：“苏晴，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些天遥的事”
她的神情之中满是母亲的希冀，在彻侯府的时候她也这样问过她，苏晴避而不答，可今晚她毕竟救了自己，而且很快，她也能见到楚天遥了
苏晴犹豫片刻，低声问道：“夫人想知道什么”
见苏晴松了口，夏菡松了口气，问苏晴道：“你和天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一直都和她一起吗”
苏晴摇摇头，道：“九岁那年，她救了我，后来我便一直跟着她了，我的武功也是她教我的”
夏菡一惊，道：“她教你武功”
此时，她才想起苏晴对楚天遥的称呼是教主，这是只有江湖门派才会有的称呼，天遥，是一直混迹于江湖中吗
苏晴点点头，脸带着崇拜的神色，道：“教主的功夫，江湖已经难逢敌手了”
夏菡听了她的话，脸却并没有露出高兴的模样，谢天遥才二十二岁，若真像苏晴说的已经难逢敌手，那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练的
夏菡想着，鼻尖微酸，继续问道：“这些年来，她过得好吗”
苏晴一怔，沉默了下来，想起教中那些关于她的传说，想起她虽为红颜却要日日伪装成男人，想起她历经生死登教主之位，这样的生活，绝不能算好的，特别是和连澈的生活对比起来，更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夏菡看她的神色，颤声道：“她过得不好吗”
苏晴摇摇头，苦笑道：“我也说不好不好，再过不久天就亮了，等夫人见了她，可以自己问问她”
她的回答让夏菡心中一揪，她看向车窗外，不再继续问苏晴，她说的对，好与不好，她很快就能见到那个阔别十五年的女儿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更鼓的声音响起，天边渐渐亮了起来，城门一开，曾明便驾着马车出了城，夏菡和他道别后，带着苏晴快步往十里亭而去
十里亭修在距城门十里外的高地，历来是京城人士送别友人的地方，夏菡和苏晴还未到十里亭，便见一个白色的人影背对她们而立，随着离那人越来越近，夏菡认出了她就是昨夜闯入彻侯府的人
夏菡还未开口，苏晴已经加快了步伐，声音中带着沙哑之色开口唤道：“教主”
楚天遥缓缓回头，今天她并没有带面具，将真容彻彻底底地暴露在了夏菡眼前，夏菡望着那张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容颜，颤抖着声音唤道：“天遥”
她的心中传来阵阵绞痛，难过与悔恨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原来昨晚闯入慕月楼的男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女儿，可笑她竟然没有认出她，还让她给天遥传话，这是多么的讽刺，夏菡不敢想，昨晚的她，是不是又伤了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