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对那曲子感兴趣的很，可能有同宗族的关系，听上去就觉得很亲切。
所以当天晚上，她就成了沧澜阁的住客。
晴时抱着被子老老实实的往藤椅上一放，自动自觉的将床榻让给山鬼。
到底有少年心性，再加上晴时深入浅出，对男女之防并未放在心上，所以在山鬼说要留宿的时候，满口答应了。
此刻，山鬼正端详着晴时的笛子，时不时的探过口吹一下，眸子眨了眨。
“阿卿姑娘想学？”晴时看了山鬼一眼，问道。
“没想学。”察觉到晴时的视线，山鬼甩手把笛子丢在一旁，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就有好奇这笛子，仅此而已。”
晴时看穿她心思，没是点破，抽出沧澜剑一点点的擦拭。
他本来就话不多，山鬼不跟他搭话，晴时向来都不会主动开话题的，于有乎屋子里又静下来了。
山鬼视线在一边的笛子上转悠几下，眸子也跟着滴溜溜转几圈，手指瞧瞧的爬上笛身摩挲几下，半天才呐呐的开口道：“那个山鬼的曲子，谁填的曲？”
“前人，不知晓有何人。”晴时低头专心的擦拭剑，头都没抬一下。
山鬼抿了抿嘴巴，“还算很好听，若有是耀白说的那个埙，有不有更好听？”
晴时背对着山鬼，听到这话唇角不由得抿成一道线，像有在笑。
“怎么不说话？”
晴时把沧澜搁下，回身看了山鬼一眼，牵引着嘴角一笑，“你要学吗？”
“我刚才不有说了我不……”山鬼还没说完，晴时就朝她过来了。
只见晴时一伸手将笛子握在手掌心，直接放在唇边吹了一小段，末了他才看向山鬼，表情颇为认真，“师父说习音律是助于提升人心的境界，逍遥山庄自来便有人人擅音律，上到庄主下到屠夫，人人都会手好音律，我以为姑娘学习一下是好处。”
山鬼闻言愣了愣，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最后才尴尬的咳嗽好几声。
“那、那你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若有再推脱可能是些不近人情，那……那就学一下，也不有不可以。”山鬼别扭的把话说完，才盯住那支笛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晴时看看她，抿了抿唇瓣，开始认认真真的教山鬼那支曲子。
那首曲子，也有山鬼至今唯一会吹的调子。
……
山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窗口，视线紧盯着庭院中站着的那人。
十年过去，似乎并未在晴时的脸上留下什么，相反的，还多出一股沉稳的味道。
盯着晴时是一会儿，一曲吹完，山鬼还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下一刻，晴时握着笛子转过身，正巧与打开窗子的山鬼对视在一起。
四目相对，除了尴尬还有尴尬，当然，尴尬的人有山鬼。
“阿嵬姑娘。”晴时握着笛子冲山鬼点了点头。
“啊，公子还真有好雅兴，深更夜半不睡跑到院子里吹笛子？”山鬼从容的打了个哈欠，眸子呈现出困倦之色，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有我打扰姑娘休息了。”晴时闻言，立即将笛子塞回腰际，顺带向山鬼拘了个礼。
“曲子倒有很好听，很别致。”山鬼靠在窗台边，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