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总比想象的要冷那么一点。来自塞北的风吹过大地,丝毫柔情都不带,刮在人脸上,身上,疼得只想尽快找到一个温暖的地方以避避风寒。
沈清葭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把被风吹乱的碎发撩到耳后,加快了步子,朝不远处的别墅大门走去。“哈~”她伸出手哈了口气,以防止手指冻僵而行动不便。
取出钥匙打开家门,她猛的窜了进去,将门掩上,又对着手呼了口气。屋里开着暖灯和空调,很温暖,暖得她有点儿想哭。
“沈清葭,回来了”沙发处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却带着重重的不满。
“嗯。”沈清葭一边脱着大衣,一边回他。将大衣挂好,她换了拖鞋,朝着客厅走了过去。
“离婚吧。”未至客厅,男人低沉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沈清葭怔了怔,脚步停顿了一秒又继续走,直至看清说话的男人。
男人靠在沙发上,身旁蜷缩着一个女人,小鸟依人样的,很招人喜欢,也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沈清葭没说话,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秦淮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将身旁蜷缩着的女人往怀里揽了揽,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吧,不过你别忘了我们当初签订的协议。”话语着实没有什么温度,听在沈清葭耳朵里,让她觉得比外面更冷一些。
沈清葭深深看了一眼秦淮景,吸了吸鼻子,道:“嗯,好。”便没有再说什么。实在不能说她大度,假清高,毕竟这些结局只是意料之中的事儿罢了,迟来一点儿和早来一点儿都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早来一点儿肯能于她而言是一种解脱,并没有什么不好。如果实在有什么不好的,那便是,沈清葭的青春就要喂狗了。
不不不,秦淮景看上的女人应该不是狗吧。
她自嘲地笑了笑,问:“没什么条件,你不必特意提醒我协议。”
空气沉默了下来,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半晌,秦淮景才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既然如此,现在收拾东西,离开吧。”
沈清葭眉头微微一皱,“现在”
“有什么问题吗”秦淮景不悦地睨了她一眼,像是很不耐烦的样子。
“”沈清葭捏了捏手指,心道:秦淮景是脑子有病还是被恋爱的泡泡挤满了脑子,还是脑子进水了结婚三年从来没有了离开过,现在就走,去哪儿上天吗上不去啊下地吗不可能
思来想去,她得出一个重要的结论:恋爱的人,智商基本为零。
沈清葭起身,抓起桌上的手机,道:“我去收拾东西。”
她一边走一边在手机软件上订购酒店房间,心里仍然有刺痛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哭。
秦淮景看着沈清葭单薄的背影,眸子沉了沉,却没有多说什么。将怀里的女人放开,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淮景”蜷缩在沙发上的女人小声叫了他一声,秦淮景并没有听到。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女人叫苏韫秀,娱乐圈新晋小花旦之一,呼声很高。长得很漂亮,是秦淮景第一次带回家里的女人,以前秦淮景也玩,不过是在外面。沈清葭记得,秦淮景结婚前就告诉过她,秦淮景有了喜欢的人会带进家里,而那个时候也是她离开的时候。只是沈清葭没想到,纵然三年夫妻是假,秦淮景却一点儿都不留情,会在这种时候让她一个无地可去的人离开。思来想去,眼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砸在床上,衣服上,氤氲出一片水渍。
沈清葭尽量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微微皱了皱眉,掐了自己一把,恨自己没骨气,也恨自己三年来竟然没有让秦淮景有一丝动情。
从衣柜里把自己常穿的衣服拿了出来,又带了暖宝宝,东西全部放进行李箱,也就那么一点儿。沈清葭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要走了,只是比预想的还要早一点儿。
下楼的时候,沙发上坐着的只有秦淮景一个人。沈清葭看着他,没有说话。
秦淮景心里没来由一堵,暗骂自己一声。空气中还飘散着烟草味,已经很淡了,沈清葭还是闻到了,眼睛不由自主往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看了一眼,顿时皱眉。才一会儿功夫,秦淮景已经抽了四根烟了
没有再深想下去,秦淮景就已经朝她走过来了。“沈清葭,你还算是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你跟了我三年多,我也不想辜负你。”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沈清葭,“这张卡虽数额不大,也够你买个房子生活几年了。”
沈清葭伸手接过,冲他微微一笑,“谢谢”心里却是极其难受的。三年她用了整个青春,半辈子的运气才换来了在秦淮景身边做助理的资格。从她十七岁到现在二十五岁,整整八年时间都在围绕秦淮景为中心活着。她不敢想象,没有秦淮景的日子她该怎么过会过成什么样
秦淮景看着她的笑脸,微微皱了皱眉,“去哪儿,我送你”强硬的语气,秦淮景习惯了别人的顺承。
“奥华酒店。”沈清葭没有拒绝秦淮景送自己,甚至是欣喜的,至少,他还没有绝情到对她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