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明明全是他压制不住体内的恶魔后留下的深可见骨的伤,明明流着泪,却还是勉强的笑着,笑得明媚,笑得如同一颗石子打在平静无波的深潭中,惊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这颗头,也给你呀,你拿去吧,要打,要踢,要刺,要剁,要切”她眼珠子转了转,抿唇道,“要蒸要煮,都随您啊,只只是韩老板,可以让我休息吗我累了我想睡,我想要一场用不觉醒的觉”
苏乔真的不行了,她撑不下去。
这是一场对她的报复也好,一场韩继君的游戏也好,她都不想再参与下去了。
回想遥远到模糊的生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抱着远大的抱负被病魔夺取鲜活的生命,却还要在承受着死亡后的折磨。
她很累,很累
真的好累啊
疲倦地侧头,望着窗外暗蓝色的天幕,笑容逐渐消失,眼眸中的光彩也暗了下去。
好想死掉,哪怕没有轮回,哪怕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里得不到重生,她也想就这样解放。
韩继君没有说话,只是倾身上前,用指腹轻轻地描绘着她的脸廓,描绘着她的眉眼唇瓣。
苏乔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摧毁着自己。
这股力量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眼前事物也变得模糊。
她想,这么久了,韩继君也肯定厌烦自己了。
就不如,让她死去吧。
“谢谢,韩”
声音戈然而止。
她以为的解脱,不过是更深处的灵魂折磨。
她的头颅被男人如同甩皮球一样甩了出去,再次和坚硬的墙壁碰撞,在她卡住的刹那,匕首破空飞来,插在眉心处。
“韩老板”
韩继君勾唇浅笑,反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她的脸上,力量之重,足以让脸颊粉碎。
“生和死,只有我说了算。苏乔,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找上门的,想要我帮你解脱”
他说罢,似乎想到了什么痛心疾首的悲伤事情,眼眶多了一抹浅浅的红,语气也变得悲伤了起来。
“我们来做个协议吧,你能让我的阿瑶活过来,我就成全你呀”
原来他变成如今疯狂变态的模样是有原因的,和他一起远走高飞的陆瑶,竟然没能陪着他躲过漫长的岁月。
只是苏乔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保存着陆瑶的身躯。
准却的说,那是她的身体。
他的住宅,冰室里,女人身穿一席白衣,纤长双手交叠放在小腹部上,平静美好地躺在透明的水晶棺材里,犹如刚睡着的美人,随时都可以挣开双眼。
棺材内放置了几朵玫瑰花,是男人小心翼翼的摆好的。
他说,他爱的人,最喜欢的就是红玫瑰。
所以,他给她种了满院子的玫瑰,永不凋零的玫瑰。
他捧着她的头,犹如虔诚的信徒站在棺材前,严厉的深情痛楚,是苏乔从未见过的温柔。
她的记忆里,韩继君是残暴的,是无情的,是变态的,是个根本没有人性的怪物
“韩老板,您这个要求,我办不到。”
苏乔果断的拒绝,她不想成为别人
更何况那个人是陆瑶
咔嚓
苏乔话音刚落,头就碎成了渣,骨灰洒在水晶棺材上,三秒后,重新复原。
“韩老板,您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做不到”
她再次拒绝她不怕死韩继君要是再想继续这么折磨她,她也会想尽办法让他和自己一样痛苦
男人笔挺地站在棺材前,不言不语,眉毛都没有眺一下。
她的头,又粉碎了一次。
骨灰挣扎着想要凝聚,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苏乔从黑暗中挣扎着醒来的时候,正是一个明媚的早餐,窗外枝丫上的小鸟在叽叽喳喳的叫着,不远的大道上,也都是汽车的嘈杂声音。
一切,仿佛梦中惊醒。
所有的记忆回笼,苏乔猛地掀开辈子下穿,鞋子都没有穿就跑去照镜子。
果不其然
镜子里那个眉眼倾城的女子,脸色还有些惨白,却已经美的不可方物。
看着镜子中的脸庞,苏乔缓缓地笑了起来,那不是一个甜美的笑容,反而是一个带着几分邪恶的,得逞的笑。
“呵呵陆瑶啊陆瑶你拿到了我的身躯,害我遭受了这么多罪,却死的这么早”她两手抚摸着脸,笑眼弯弯,却不达眼底,“也没想到,我会用着你这颗恶心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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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乔低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她想哭,显示却只能让她笑。
那是痛苦的绝望的笑,笑得凄美,笑得恐怖。
她终究还是成了她最想杀死的那个女人
即使只是用着她的头颅,也让苏乔厌恶至极
不知何时,韩继君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他的手上,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是院子里新开的,是他亲手摘下来,再亲自包装的。
“阿瑶,你醒来了。”
这是对爱人话语,温柔至极。
苏乔浑身僵硬,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却只能愣愣的站在镜子前,抬起头,看着镜子中,仿佛变了一个人的男人。
他温柔的仿佛三月的春风,四月的太阳,五月的天,不知不觉深入人心,温暖一人。
韩继君如同没看见呆泄的她,把手上的花插在早就准备好的白色干花器里,从梳妆台上,拿出一把做工精细的梳子。
他要给她梳头。
苏乔头皮发麻的做好,跟个木头似的让他梳。
最可怕的就是他的平静,谁知平静之下,是何等可怕的汹涌海浪
他给她戴上红坠耳环,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叫着他爱人的名字。
苏乔僵硬在原地。
就在刚才,他给她梳头的瞬间,就那么一秒的时间,仿佛时间错乱,被金色阳光填满的公寓里,穿着白色休闲装的男人也拿起梳子,给坐在镜子前嘟嘴卖萌的她梳头。
他的手轻轻地,很温柔的穿插在她的发丝里,给她梳鱼骨辫。
最后在辫子上插上微红的花朵,趁她笑得时候,轻轻地含住她的耳垂,似邀功般道,“阿乔,我梳的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