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遥遥在海边练习帆板冲浪,与预想中不同,她连冲浪板都征服不了,更别提征服海浪了。
来自澳洲的教练耐心为她讲解动作要领。
舟遥遥跟着默念,“掌握上板平衡性”,再次尝试上板,可没等她站直身体,又摔到水里,帆板倾覆,带着风帆压到头上。
教练把她从水里拉出来,说,帆板学习遇到挫折很正常,不要气馁,还夸她有天分。
舟遥遥当即打了鸡血,开始新一轮上板,掉进水里,爬回板上的平衡练习。
陆琛旁观了一刻钟,毅然回水屋休息。
开玩笑,到度假胜地可劲儿折腾自己,那还不如在医院干活呢。
扬帆远租游艇出海垂钓,费林林和王妍心紧黏不放,跟着上了船。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对视一眼。
“你裹得跟木乃伊似的,说自己喜欢钓鱼,骗鬼呢”
“我本来就不喜欢钓鱼”,王妍心压低声音,“这就是你说的助攻”
费林林恨铁不成钢,“不编个由头,扬帆远能让你跟着不跟着他,你俩怎么培养感情”
“这一时半会儿的能培养什么感情”,王妍心烦躁。
“不能培养感情,就先培养共同爱好。你就装特感兴趣,问他用什么鱼饵,怎么抛钩撒线,钓上的鱼是梭子鱼还是鲣鱼,偶尔撒撒娇,我跟你讲,是男的都喜欢出海一趟,就算混不成女朋友,起码也混个红颜知己”,费林林言之凿凿。
王妍心半信半疑,“没别的啦做红颜知己我用得着跑到马尔代夫吗”
“别急啊,我还有大招没放呢,今晚见真章,到时你就听我安排吧”,费林林坏笑着眨眨眼。
“暂且信你一次”,王妍心咬咬牙,视死如归地脱下罩衫,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段,挺起真金改造的34c豪*乳,款款走向扬帆远。
扬帆远把特制的钓组、粗线、鱼钩和飞机浮漂从从渔具箱里拿出来,一旁放着装活鱼的水桶。
王妍心蹭过来,抓住护栏,装模作样地吹海风,姿势换了五六种,愣不见扬帆远搭理她。
我是隐形人吗王妍心气急了,偏偏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哑忍找台阶下。
她主动搭讪,“做什么呢,看你忙的,额头都出汗了,我帮你擦”
扬帆远头一偏,躲过王妍心的手,“组装钓竿,待会儿拖钓用”
王妍心尴尬地收回手,撩了撩耳边的头发,“我还是第一次出海钓鱼呢,什么都不懂,如果我问你,你可不许烦嗯,桶里的鱼是你刚钓上来的吗”
扬帆远头也不抬,“那是准备的鱼饵”
“鱼饵钓什么鱼需要用这么大的活鱼做鱼饵”,王妍心的脸微微变色,起伏的波浪令她眩晕。
“用鲢鱼做鱼饵钓吞拿鱼,你很吃惊”,扬帆远淡淡瞟了眼王妍心,站起身,抛竿。
银色的鱼钩带着尼龙细绳划了道优美的弧线投入海中。
王妍心盯着扬帆远控制摇轮的双手,痴痴地想,真好看。
升入高中的第一天,班主任分桌,教室内乱哄哄的,她摞起的课本不知被谁撞倒,散落一地。
没看到的人,从课本上踩过去。
她蹲下手忙脚乱地收拾,有双手捡起那本书,细心地拂去灰扑扑的脚印,抚平书皮的折痕,递到她眼前。
那双手白皙秀颀,骨节分明,指甲润泽。
她接过书,呆呆地,甚至忘了说谢谢。
扬帆远的手,先于他的脸,他的人,鲜明刻在她的记忆中。
王妍心看着他,扬帆远以为她没听懂,解释,“吞拿鱼别名金枪鱼,餐桌上常见”
管它吞拿鱼还是金枪鱼,我只对你有兴趣。
王妍心微微笑着,脉脉不语。
瞬间,扬帆远好像明白了什么,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目光投向浪花翻腾的大海。
“我们会对自己喜欢的人或事有所误解,投入不可收回的时间、金钱、精力,经济学上命名为沉没成本。说白了,付出没有回报。实力雄厚的企业间尚能比拼谁输得起,人不能,生命有限,我们应当格外珍惜才对,不要把感情投注到没有意义的地方”
扬帆远语气平淡,王妍心不解其意,“你在说什么”
“你不喜欢出海,也不喜欢钓鱼,为什么要上船”,扬帆远轻笑,委婉地说:“你感觉不出皮肤被晒红了吗海上紫外线强烈,海水的盐分、海风的吹拂会使人的皮肤粗糙暗哑,男人没关系,女孩最好当心点,因为一旦晒伤,护理脸部花的钱和工夫白搭,变为无法追讨的沉没成本”
王妍心大惊失色,立刻摸摸脸,“难怪我觉得又热又烫”,焦急地问扬帆远,“有没有晒黑”
“黑倒没有,就是有些脱皮的迹象,船舱内准备了药箱”
不等扬帆远话说完,王妍心哇哇惨叫着跑下舷梯,躲进船舱。
费林林急得直跺脚,这个死丫头,真是扶不上墙。
扬帆远收起笑容,斜睨藏在一边,探头探脑的费林林,“快滚出来”
费林林讪笑,“大清早出海,神清气爽,你这边风景独好,呵呵”
“别打鬼主意”,扬帆远蹙眉,“你知道的,我目前没那心情”
等生米煮成熟饭,你就有心情了。
人嘛,总要往前看不是
男人见异思迁的速度堪比火箭,对此,费林林坚信不移。
所以,哥们,别嘴硬
舟遥遥兴冲冲跑回水屋,一路大声嚷嚷,“陆琛,我学会起帆转向了,现在站板上也不摔了,教练说,我继续加强练习,不用多久就能炫酷地冲浪了”
陆琛“哦”了声,手下动作不停,把衣服塞进行李箱。
舟遥遥奇怪,“咱们还有四天才走,你这么早收拾干吗”
“我接到电话了”,陆琛伸手比v,“心外主任的让我给他做胸腹主动脉置换术的二助。遥遥,我能不能留心外,成败在此一举”
“心外主任,绰号摘心圣手的那位他真像我妈说的,一点眼色都没有,你人在外国旅游,干吗喊你回去做手术,医院里除了你没别的医生吗”,舟遥遥义愤填膺,在外度假,最讨厌这种突发状况,还没玩尽兴,就被强制召回。
陆琛一点不开心的样子都没有,“这是我留心外的最后机会。只要霍主任答应我参与他主刀的手术,别说马尔代夫,就是南极,我也马不停蹄地赶回去”
“瞧把你高兴的,手术一助是谁,把人大老远喊回去,至少给个一助当当吧,二助,听着就二”,舟遥遥为好朋友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