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伯年的脸上挂不住了,甩手就来扇我耳光。
巴掌挥过来的时候,我难以被察觉地迅速往后微躲,看似挨了打,实则并没有多疼。
心知肚明的凌伯年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转而讪笑着望向台下众人,“这孩子从小缺管教,不懂礼数,让大家见笑了。今后伯年定当严加管束,令她变成真正的淑女。”
他老婆傅清雅从始至终笑意盈盈,让人见识了笑里藏刀的功力。
而今天的女主角,凌语橙,看我的眼神几乎能杀人,想来定是强压着上前扯我头发的冲动。
气氛尴尬之时,傅湛推着三层生日蛋糕走了过来,意味着许愿环节到了。
凌伯年抬起双臂拥着妻女走下台子,而我也从众人的视线中解放出来。
放食物的长桌上摆满了不认识的美食和饮品,我用盘子随便捡了一些,端了一杯喝的,溜到一个光线昏暗的角落里解嘴馋。
“啧,这绝对是彩姐的口味,要是她能来吃就好了”我小声嘀咕着,把咬了一口的小蛋糕整个塞进嘴巴。
“挨了打还有这么好的食欲,世上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低沉的调侃声传入耳蜗。
我循声望去,身侧立着个人影。
因为他背着光,看不清样貌,只知道身高大概有一米七六到一米七八的样子。
这种俗称“公子哥”的生物,见到小女孩就会没命地叮上去,不配本姑娘费心搭理。
咽下嘴里的蛋糕,我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不知名的饮料,咂咂舌头,甜甜的,带着一丁点酒味。
又吃了一块新鲜美味的水果,男人已经坐了下来,离我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
虽然一直质疑男人洒香水的初衷,但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气味还真是不错。
仰脖喝光高脚杯里的液体,我呢喃了一句,“你是我见过的,不,我闻过的最香的男人”
他似乎一怔,“小野马,你能闻到我身上的香味吗”
“当然”我微微眯眸,又往他跟前凑近一点,“有檀香和果香,好像还有别的什么树香。”
话才说完,感觉有只大手袭上了我的后脑勺,温润的气息在我耳畔吹拂,“小野马,你有如此高的嗅商,不好好开发就浪费了。”
我不耐烦地拨掉脑后的手掌,“别跟我搭讪,我可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说罢,起身想离去,却被强烈的眩晕感控制住,又跌坐在了软绵绵的欧式椅上。
男人拿起空高脚杯,凑到鼻尖闻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丫头,我猜你连自己喝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起身,弯腰把我打横抱在了怀中。
本来我是想挣扎的,可是胳膊腿儿跟打了麻醉药似的,根本不听使唤。
随后,他毫不费力地抱着我从角落旁边的侧门走了出去。
窝在又宽又暖的怀抱中,舒服得让人想哼唧。
在他的臂弯里上下颠簸了一会,我被放到了一张松软的大床上。
光线并不刺眼,本就涣散的视线却愈发模糊,我看不清悬在上方的脸膛,但闻得到他的香。
“小野马,你这个醉眼朦胧的样子,在诱人做坏事。”不知是什么缘故,他的嗓音有点沙哑。
声线很好听,以至于每个字都击在了我的心间。
想抬手摸摸他的脸,指肚刚触到微温的肌肤,胳膊就无力地落回到身旁。
“我才十六岁,别碰我,犯法的”弱弱地警告完,我昏昏沉沉地没了意识。 我是被冰水给浇醒的
激寒令我惶恐不安地睁开眼睛,强烈的灯光刺得人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抬手遮住光亮,我偷眼看向周围,但见床边站着两男一女三个人。
女的是凌语橙,两个男的都比她略大一些。
恍然想起彩姐提到过,凌伯年除我之外,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想必就是这三个货了。
终于适应了强光,我撑着手臂坐起,背靠床头,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这时候,凌语橙傲然开腔。
然而,说的却不是汉语,听上去很像是英文。
初中都没毕业的我哪里听得懂半个单词,但,却能从她的架势上准确地判断出,这货在骂我。
不疾不徐地昂着头,我回了一句摆摊时跟交好的小贩学来的骂人方言,十分恶毒,类似于让未成年的小姑娘去卖的话。
他们三人平素接受的都是所谓“上流社会”的高雅教育,自然不知这方言的意思。
同样的,他们从我的表情上也能看得出这句话是骂人的。
就见凌语橙咋咋呼呼喊了两句,随即便故作委屈地哭了起来。
全文免费阅读就在我的书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
最讨厌这种用眼泪做武器的女人,就好像别人不哭是因为理亏似的。
年龄稍小点的男孩率先开口帮腔,扬着尚带稚气的嗓音吼我,“野种,赶快跟语橙道歉”
“嘁”我翻了个白眼,言外之意凭什么
年纪大些的男孩也掺和了进来,敦厚的唇吐出冷漠的话语,“你现在道歉,我们可以不告诉父亲。”
哈,拿凌伯年来压我
真够搞笑的
见我油盐不进,凌语橙哭得更凶,也更假。
她二哥见状,终于按捺不住,一下窜到床上想来拉扯我。
我没有马上逃开,而是待他跃起落下之际,抬起最给力的右脚,狠狠地朝他的身体中部蹬了上去。
老实说,虽然穿着袜子,脚底板还是很有触感的。
随之而来的惨叫,证明先动手的恶人被踢到了要害。
这回该我演戏了,偷睨着在床上捂紧重要部位哀嚎翻滚的蠢货,我“委屈”地扁嘴、垮脸,不过怎么都挤不出眼泪,唉,哪怕一滴呢
许是声音闹得有点大,凌伯年和傅清雅推门走了进来。
“自横,思昂这是怎么了”当妈的急匆匆赶到床边搀扶起疼得五官挪位的二儿子,并询问大儿子。
凌自横看了我一眼,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未作答。
可是别忘了,还有凌语橙那个惹事精呢
“她喝醉了,我和大哥、二哥过来看她,谁知她不识好歹,上来就踢二哥的那儿”抽泣着,装得跟个小可怜儿似的。
凌伯年一听,眉毛立起,满脸阴云,“初玖,你怎么能对自己哥哥下如此狠手”
我抽了抽鼻子,“你们有谁见过哥哥往妹妹床上扑的这一脚是潜意识自保,已经收着力气了”
画外音,没让他变成太监已是脚下留情。
傅清雅瞥了丈夫一眼,让凌自横把凌思昂搀下床,她则扯着凌语橙的手腕,母子四人先行离去。
我仰靠在床头,打了个哈欠,微微阖上眸子。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别无选择。”凌伯年顿了顿,声音里透着商贾特有的冷酷,“你是凌家人,就要为凌家出一份力。如果不能成就凌家的荣耀,我就毁了你,绝对不会让你给凌家带来耻辱。”
语毕,毫不犹豫地快步离去。
门声响过,我睁开双眼,淡然一笑,毁我还不知道是谁毁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