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绍辰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低声劝慰，“莫斓，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拒绝的意味很明显，莫斓知道自己过分了，可就是舍不得挪步。
多少次她幻想着，能当上莫绍辰的新娘，为他穿起洁白的婚纱，为他挽起披肩长发，在朝霞里在夕阳下相偎相依。
“小姐，既然喜欢就进去看看吧，今天的特惠名额还剩两个，您来我可以给您申请把八八折再送一些底片！”婚纱店的工作人员热情洋溢，恨不得登时把两个人拉进店内。
她私心里想着，这两位明星长相，拍出来的照片一定好看，等样片出来，洗大大的一张放在橱窗里，一定会惊艳到其他顾客的。
莫斓从来没有任性过，此刻却十分想任性一把，她皱着小脸低声哀求，“哥，如果你不高兴，我们只拍一张好吗？我知道，你没办法让我做你的新娘，可就陪我拍一张照片，当做是陪我做一场梦好吗？”
她说的卑微，莫绍辰不疼拒绝，想了又想，最终点头答应了。
工作人员迅速向不远处发单页的同事打了个手势，那个同事很机灵，喜笑颜开地跑进店里找顾问和摄影师下来准备。
工作人员将他们引进店内。
店内比外面看起来要大，上下好几层，会客区已经有十几对新人在挑选婚纱样式和照片风格。
莫斓挽着莫绍辰的手，工作人员将他们引到靠窗户的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很微妙，外面的行人路过都能通过橱窗望到他们，那个工作人员在心里祈祷，能有更多的人因为看到他们而进店。
莫绍辰心事重重，也没注意到工作人员的小心思。
莫斓则一脸兴奋，捧着店员拿过来的册子翻了又翻，店员生怕她选不到喜欢的，带着她去二楼看礼服，折腾了大半天，选了件。
因为担心莫绍辰不耐烦，她已经决定只拍一件，所以拿着那三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难以抉择。
跟着她的店员出主意，“小姐，让你先生帮忙选一件吧，这样和他的礼服风格也会比较接近！”
莫斓听了觉得有道理，莫绍辰的眼光很好，他从来没为自己选过衣服或者礼物，这一次，就满足一下她小小的心愿吧。
抱着三件婚纱开开心心地下楼，来到莫绍辰身边。
莫绍辰正拿着手机发短信，见莫斓过来连忙收起手机。
“哥，”莫斓带着点小兴奋和小羞涩，“你帮我看看哪一件好看？”
“随便哪一件都好。”莫绍辰也带着微笑回答。
“是啊，这位小姐长得好看，身材也匀称，要不就这三件都拍吧！”店员在一边附和。
他们两个看起来并不像没钱的样子，多拍几件应该是没问题的。
莫斓露出为难神色，她当然是希望三件都拍，甚至越多越好，可若是莫绍辰不高兴怎么办，所以即使舍不得，也只能跟店员摇头，“不行的，我哥哥很忙，我拍一件就可以了！”
“再忙换两件衣服的时间也是有的，小姐，这三件婚纱都拍了吧！”店员继续游说。
莫斓被她说的有些动心，嚅嗫着，小心翼翼问莫绍辰，“哥，你说呢？三件都拍，还是你挑一件最好的拍？”
莫绍辰在想慕纪，刚才她发短信来问自己的情况，他只能谎称自己在进行一个重要的会议。
已经和慕纪承诺过，两个人之间要坦诚，然而现在他却在对她说谎话，这种感觉很不好。
“天太晚了，我们拍一件就好，”莫绍辰勉强保持笑容，并伸手接过莫斓怀里的婚纱看了看，选出一件，“你长得瘦，穿这种好看。”
那是一件鱼尾状的婚纱，长长的后摆拖在地上。
他在尽力让莫斓开心，莫斓果然也很开心，抱起那件衣服就进了试衣间。
其他的情侣选过婚纱订好风格后，大多另外约了时间，只有他们立时三刻就打算换上拍。
要求也简单，只要内景就可以。
已经快到婚纱店的下班时间了，但是店员们还是打起精神，他们也看得出来，这对情侣中的男士一方并不想拍，如果另约时间，很可能这一单就飞了，所以即使很累也要撑住。
化妆师在给莫斓做头发的时候，不住地夸赞，“小姐，你的头发黑亮黑亮的，做出来的造型特比漂亮！”
化妆师也满意得端详她的面孔，“五官也好看，很立体，拍出来一定特别漂亮，最近电视上挺火的那个新疆的女明星好像之前也做过婚纱店的广告，你这个拍出来的效果不会比她差！”
莫斓被他们说的不好意思，红着脸，悄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客观来说，肌肤白皙，明目皓齿，也算是个美人了，加上此刻嘴角不经意的微笑，不知道情况的人，一定会认为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子。
既然此生没办法嫁给他，留下点念想也是好的。
莫绍辰的服装很简单，一套白色的西服，头发简单梳上去，坐在沙发上等莫斓。
莫斓从台阶上走下来的时候，店里面所有的人都跑过来，发出一阵惊呼的声音，“天哪，好漂亮！”
还有人向莫绍辰道喜，“先生你太有福气了，能有这么漂亮的准太太！”
莫斓含笑望着莫绍辰，她多希望他看到她这个样子，能有一点点的心动。
莫绍辰从小就把她当小妹妹看待，知道她好看，却从来没想到她有一天也变成一个玲珑有致的成熟女人，里感到欣慰，也感到难过，她年轻的生命很快就要结束了。
定格在她最美好的年华里，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幸运。
一瞬间太多复杂的想法涌进大脑里，他呆立在原地。
在莫斓看来，他是被自己惊艳到了，有点小确幸，踩着高跟鞋，提着裙摆慢慢走到他身边，转了一圈，问，“好看吗，哥？”
“好看！”莫绍辰对着她笑。
她的时间不多了，他怎么能连这点小心思都不满足她。
挺好莫绍辰的赞美，莫斓更加开心了，踮脚抱住了莫绍辰的脖子。
莫绍辰没想到她能有这样的举动，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才轻轻抱住她，在她后背上拍了拍，像在哄一个小孩那样。
他还想说点什么让莫斓高兴高兴，突然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窗外一个人望向他，是慕纪。
慕纪这段时间工作很忙，今天好不容易工作处理完，想约莫绍辰吃饭，他说有重要会议，就和同事结伴出来逛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