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是不是你干的？”
朱无能被陈阳一只手按在肩膀上动弹不得，只能冲着云子狂怒大吼。
云子摇头，退后数步，脸上茫然：“不，不是我。”
朱无能愈发地勃然大怒：“这就你们两个，不是你是谁？”
陈阳看了眼地上的痕迹，淡淡出声：“这里只有你们两个留下的痕迹，没有其他东西出现。
不是你，难道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云子脱口而出：“就是他自己脚下一滑掉下去的。”
“我呸！”
朱无能一口唾沫过去，冷笑道：“你还不如说他得了抑郁症，想要自杀，来得爽快些。”
云子最开始的慌乱过去，这会儿乖戾桀骜的性子上来，挺起胸膛，硬怼回去：“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
“老子活吞了你！”
朱无能向前扑去。
陈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了那只压制他的手。
朱无能如炮弹般弹射出去，云子终究有些心虚，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被朱无能合身一扑，整个人如皮球般被撞飞出去了。
同时还有两三个挡在云子前面的往生派信徒，被撞成了滚地葫芦。
“住手！”
“找死！”
有数名往生派信徒愤怒掏枪。
手枪！
冲锋枪！
一半冲着朱无能，一半指向陈阳。
朱无能就像没有看到那些枪一样，连停都不带停的，趁胜追击一扑而上，单手抓着云子的脖子提了起来。
“呜呜~”
云子的脸瞬间涨红，手上徒劳地捏着峨眉刺乱挥，却连被手臂平举的朱无能控制得牢牢的，连他胸前的衣服都不曾划破。
“放下她！”
几只枪指向朱无能的脑袋。
他一脸混不吝的表情，一口唾沫呸到云子的脸上，随手一提把云子提到了身前遮挡。
云子再乖戾凶暴终究是少女身材，在朱无能手上跟洋娃娃一样，无能反抗。
朱无能这一挡，就是挡个形势，就云子那个身材哪里可能遮挡得住他胖大的身躯。
撑死了就是一个陪葬。
不过朱无能却怡然不惧。
有陈阳在呢。
果然陈阳悠悠然的声音响起：“你们最好是放下枪！”
往生派信徒们惊呼出声。
在陈阳话出口的瞬间，他身手如电地在身上抹过，一把造型精致的手枪在手，枪口直指再世天女。
“天女，我们需要谈谈。”
陈阳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再世天女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大胆！”
“放下枪！”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往生派信徒们狂怒。
一个个枪口转移，全指向了陈阳和唐婉。
几个没有枪的往生派信徒们，随便抄起什么东西来就要拼命。
更有人奋不顾身地要挡在再世天女面前。
朱无能单手拎着云子脖子，人都要捏死了，都没有人管。
他甚至能迈着王八步子，走回了陈阳身边。
往生派是个教派，没有什么比起再世天女更要重要。
不说云子，就是那些信徒自己的命，也不曾放在心上。
眼看着两个往生派信徒就要完全挡住陈阳的枪口，把再世天女隔绝在陈阳的视线范围外。
“哼！”
陈阳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
目光冰寒。
神情如霜。
有杀气喷薄而出。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轮从冰箱里跳出来的太阳，既势不可挡，又挥洒冰寒。
对面，再世天女本来淡然的神情陡然一变。
四目相对！
她清晰地读出来陈阳的杀气。
她再不动作，这一枪陈阳一定会开。
她躲不掉。
她会死！
这只是再世天女凭借着超人的灵觉，一个人感觉到的。
其他往生派信徒们，狂热，偏执，甚至，还有些得意。
他们坚信，自家信徒会用血肉挡住再世天女，不会让她暴露在异教徒的枪口下。
到时，就是陈阳和朱无能他们死的时候。
偏偏，陈阳哪怕一枪在手，枪指天女，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他开枪阻拦信徒挡枪？
那一定会引起误会，一众信徒集火，他们死；
他不开枪，等再世天女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一样是他们的死期。
怎么选都是死。
唯独再世天女读出了陈阳的决然。
她眼前仿佛看到一颗子弹，从陈阳的枪口中迸射出来，洞穿了她的额头。
在她倒下的瞬间，还能看到陈阳翻飞的身形在躲避着子弹，不住地射击着，一个个往生派信徒在倒下。
再世天女哪怕从小不凡，自命神圣，这一刻也分辨不清楚，此刻所见究竟是对死亡恐惧导致，为杀气所激发导致的恐惧，还是灵觉在生死间，窥探到了一丝未来。
“停！”
再世天女举起手来，厉声喝止。
“让开！”
往生派信徒稍一迟疑，再世天女迈动着赤足，从信徒中穿行而过，走到了陈阳的面前。
额头离枪口，不过两三米间。
往生派信徒们不敢阻拦，不敢触碰，如同在保护着刚会走路婴儿的大人，老母鸡护小鸡般地围着。
“本座就在这里。”
再世天女直面了陈阳的枪口，反而平静了下来。
之前那种死亡不断重现的绝望环境，消散一空。
四目相对之间，再世天女好像还能在陈阳的眼中看到一抹笑意。
“不知道朱大师可否放下我往生派的护法。”
朱无能嗤之以鼻：“护法？”
他那语气就像是在说：就这？
就这？
在陈阳的眼色下，朱无能还是把手一松，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任凭云子跌落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云子脸已经变成了紫色。
“我们这条路，没法一起走了。”
陈阳用满是遗憾的语气说道。
再世天女点了点头，没有辩驳，叹息道：“真是可惜了。”
陈阳摇头：“可惜倒未必，其实路就在脚下，你我都能到对面。
有两条路，你一条，我一条。”
“哦~”
再世天女转动着镶嵌着灵石碎片的戒指，饶有兴致地应了一声。
她明明一把年纪，偏偏在这一刻竟有少女般的纯洁与天真，仿佛真是单纯地好奇。
“愿闻其详。”
陈阳持枪的手纹丝不动，微微一笑道：“我的路，就不劳天女费心了。
你的路，不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吗？”
再世天女侧了侧，微笑：“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