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靳贵妃不禁闭上了眼睛,似乎都不敢去面对这样的一段记忆。
千落瞥见了,她的手有些颤抖。
沉默许久,她才缓缓说道:“世人皆道应如是是名震三国的名妓,更是内乱时期孝德太后安插在陛下身边的棋子。可她的身份其实并没有这么简单的。”
千落不出声,安静地听她说,而她似乎做了很剧烈的挣扎,这才有勇气说出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其中缘由怕就是这座深宫里最隐晦的事情了。可本宫所知道的也不多,但她和陛下的故事其实还得从先帝立后前说起”
千落离开坤宁宫的时候,已是正午了。
靳贵妃看着她心事重重地离开,心中也满是怅然。
羡鱼见了,也是为她感到心疼,忙安慰道:“娘娘,您又何必这样逼自己呢”
“不,这不是逼。”靳轻罗看着千落远去的背影,仿佛也穿越时空看到了当年应如是的身影,“当年本宫犯下了不少错,也早已错失了可以弥补的机会。如今我也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内疚能少一分是一分罢了。咳咳咳,咳咳”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
靳贵妃在软榻上躺下,有些艰难地喘息着,“当年因为我的任性,害了陛下,害了应如是,也害了我自己。如今,我不想再因为我的错而波及到墨儿和落儿这一代人了,这本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看了眼桌上宫女刚端来的药,眉头蹙起了,“把这药拿去倒了吧。”
羡鱼有些犹豫,“可这是神医专门为解您体内的毒而开的解药”
“这么多年了,本宫一边喝着毒又一边解毒,又有什么意思呢”她无力地笑了起来,“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
直到这一刻她才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人为就可以左右得了的。冥冥之中,一切其实都早已有了最好的安排。
而那个女子硬是被折磨了这么多年,任她曾千万般阻挠,终究还是敌不过命运的使然。
只是她明白的太晚了,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让他们三个都蹉跎了这么多年了。
到底是年轻气盛不懂事啊
彼时,某茶楼的二楼雅间里,花无惜正透过半敞开的窗看着外头人来人往的街道,终是有些不耐烦了,对身后的人冷声说道:“流星公主找本侯来不会只是为了喝茶这么简单吧本侯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流莹刚泡好了一壶茶,闻言,头也不抬地安抚道:“侯爷莫急,本公主想让您等的人很快就会到了。”
刚说完,就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花无惜循声看过去,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来者不善。
“让侯爷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了,来的路上有事耽搁了。”那人摘下了面罩,正笑着看向他。
花无惜眯了眯眼睛,“端木婉”
她笑了下,“我以为侯爷见到我不该很意外才是。”
他看了她们二人一眼,顿时恍然大悟,忍不住出声讥讽道:“原来公主这几年能耐渐长,都是因为和端木婉狼狈为奸了啊。”
流莹听了也不恼,给他和端木婉都倒了一杯茶后,才回道:“侯爷,您先别急着讽刺本公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您也会做出跟本公主当年一样明智的决定的。”
花无惜冷笑,看向了端木婉:“几个月前,你公然捣乱墨北辞的婚宴,气得陛下满城通缉你和你的同党。本侯记得你当时为了突围,可伤得不轻,这才几个月,就好了伤疤忘了痛了”
端木婉也没在意他的挖苦,“不过区区小伤罢了,又能奈我何”
花无惜挑了挑眉,语气更加不屑了,“看来你几次大难不死后,人也变得猖狂起来了。”
“若论猖狂,我自是不敢跟侯爷比的。”她笑得很有深意,“侯爷刚脱离华夏,归附后凉不久,连脚跟都还没站稳,居然就敢明目张胆地跟墨北辞抢女人了。侯爷真是厉害呢。”
说到这个就等同于点燃了火药,花无惜面无表情,眸光却更冷了,“本侯好歹也有可以猖狂的资本,而你什么也没有,居然还敢在本侯面前嚣张气焰”
“确实,我不过是一个通缉犯,还是渡生楼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是没有像侯爷一样大的底气。”端木婉好笑地望着他,“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侯爷如今正是需要我这样的一个人来助你一臂之力。”
花无惜嗤笑出声,“就凭你”
“没错,就凭我。”端木婉依旧是面带笑容,给他加满了茶杯里的茶,“我有人力,而你有财力,若你我合作,定能某成大事。”
他把茶杯一推,撒了半桌的水,“本侯知道你一直都想要除掉落儿,你以为本侯会上你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