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过去了,他眉宇间的儒雅少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都清冷了不少。那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冰冷之气,不知是不是现下的天气太冷了,居然一点也感觉不到,反而有那么一些落寞隐藏在他的眼底,如鱼儿浮出水面呼吸般,时不时也展露出来,却转瞬即逝,让人看之不及。
“墨北辞,你怎么会在这”千落收起打量,看着飞进来的雪絮,犹豫了许久才问道。
墨北辞把衣服重新穿回她的肩上,她连忙拽过衣服,生怕他会对自己做什么般。
墨北辞很自然地收回手,淡淡地回答道:“华夏举兵北上,动机不纯,我身为后凉皇子,当然有义务来调查一番,可是没想到刚来就碰上你跟颜玉打架。”
千落理好衣服,轻轻应了一声哦,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两年的时间,有太多的隔阂,更何况两年前的某些误会,像扎根于心的荆棘般疯长,阻挡住她想要去寻找真相的勇气。
所以对于他,她没有太多想说的话,亦或者该说也没怎么愿意见他。但这一次他忽然出现救了自己,无端是让她又欠了他一次。
“时雨跟你的人在一起,不用很久就会领他们过来,所以不必担心面对我。”
他给火堆添了些柴火,却因为潮湿,迟迟烧不起来。
千落呼吸一滞,心里头又升起一股奇奇怪怪的感觉,这一幕,她也好像在哪见过,还有这个山洞,无时无刻不告诉着她一些事情,到底是什么又毫无头绪,甚至是毫无印象。
“怎么了”见她面色不太好,他担心地问道。
她摇了摇头,“没事。”
他却不放心,赶紧抓起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给她把起脉来。
“我就看看,又不会做什么。”
千落理亏,也只好由着他。
只是,他眉头忽然紧紧皱起,眼中似乎有一股冲冲的怒气,却转瞬就像蒸发掉的水般,只剩下一团白雾,让人看不清他的眼底。
千落正顾着冥想心里头的怪异,也并未留意他奇奇怪怪的神色。
只听他道:“平日里你若生病,都是栖何意帮你把的脉吗”
千落微微愣住,对他这样无厘头的问题感觉到不明所以。
“回答我。”他逼视着她,不容拒绝。
她忙撇开头,冷冷答道:“有时候是,有时候是府里的大夫。怎么这么问”
“就觉得好奇罢了。”他放开她的手,神情有些落寞,拿起一旁的小木枝翻弄着火堆。
明明灭灭的火,映出他脸上的阴沉,若有若无,看得不真切。
他徒然想起了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那是他记忆里最为漫长的一个雨夜,连续不间断。
有个傻丫头为了救他,一个人吸了他双膝上的毒,还用身躯挡住了洞口洒进来的雨。想要生火,可是怎么也生不起来,好不容易弄出了火苗,但因为柴火的潮湿,怎么都燃烧不起来,弄得洞里一团乌烟瘴气。
想到这他的神情又变得温柔起来了,明知道答案,却还是情不自禁地问道:“念儿,你还记得你七岁那年,掉下望断崖崖底的事吗”
千落点头,并未察觉到他话里的失落,如实说道:“我跟雪儿困在崖底,怎么都找不到出路,兜兜转转了五天,绿竹和阿意找了我五天五夜,才终于在山洞里救了我。”
果然是这样子
他忍不住苦笑一声,心里难受起来,像下起了一场鹅毛大雪,冰封住他再次涌上来的温热。
“雪儿还好吗阿生呢,有没有乖乖的”千落有些急切地问道,字里行间都透着漫长的思念和深深的愧疚。
“阿生自己能耍得了一手好剑了,在同龄孩子里,他最出色,连功课也是最优秀的。平日里,只要一有空他就会接触不是这个年龄段的书籍,很用功也很听话,就是很想你。”他顿了顿,有些无奈,
“至于雪儿,时常闹绝食,我公务亡,不经常在府里,家仆一靠近它就张牙舞爪,唯有阿生喂它才肯吃点东西。每次我回府,它都跑来我房里大闹一场,让我把你找回去,雪儿比阿生还要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