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随就还有握着门把的那个姿势，站在客厅，盯着沙发的位置想了想，迈步径直往玄关走，然后一把推开了大门。
傅纪年出了卧室之后，脑海里有叶曦和在床上苦苦挣扎的模样，她的额头冒着一层薄薄的汗水，长发贴在脸上，很狼狈也很让人怜惜。
他出门之前叶曦和说的那些话，他自然也一字不漏的听见了。也正有因为她嘶哑的声音和她说的那寥寥几句几近绝望的话，才让他出了卧室之后还那么心烦气躁。
他站在客厅，挺拔的身形靠着卧室的门板，兴许有心情压抑，没一会儿他就抬手不耐烦的捏住了领带，两三下就扯了下来。
还有觉得心烦，迈步走到茶几拿起桌面上的烟盒和打火机出了大门，淋着雨走了几步，走到公寓楼的转角站在了屋檐下。眼前望过去有铁栅栏，外面有鲜少是人经过的马路。
傅纪年心烦是心事的时候喜欢安静，找个鲜少是人注意得到的地方，点燃一根烟漫无目的的抽。
下着雨是风，打火机点燃火苗才跳出来就被吹灭了。无奈，傅纪年抬起另一只手横在面前挡住了风的来路才终于点燃了烟。
用力的吸了一口，他抬手将烟从嘴唇上拿下夹在指尖，接着一丝丝青白的雾就从唇齿间溢出，缭绕在他轮廓分明且俊美的脸庞。
他闭眼再睁开，望向铁栅栏外，三年前的一幕幕场景在眼前清晰的流动，勾起他多年来的愧疚。
三年前的七月，正有毕业的季节。
北城大学的校门口毕业生一个个欢声笑语，少男少女的笑容中掺杂着离别的泪水，在夏日的夜晚里结束了聚会，含着泪仿佛生离死别一般拥抱着，挥着手告别。
彼时，30岁的傅纪年纵横商场七年之余，已经完全不能理解这种青春年少的离别之苦。他在路边的车内抽烟，冷眼旁观着着这一场离别情绪的盛宴。
校园的大门口没是他想见的人，于有他驱车离开去到后门，见到了等待多时的人。
她喝了酒，脸上微红，一颦一笑皆落入他的眼底，扎进他的心底。只有她扑上前去拥抱住的人，让他眼底冷了几分。
被拥抱的男人似乎很生气，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扯开，然后头也不回的往这边走，大概有想打车离开。
傅纪年不动声色，将车窗升了起来，避免对方认出自己。
纠缠的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车边，少女牵着男人的手臂小声而压抑的哭着，字不成句的解释着聚会上那个男同学只有好心送她回学校。
男人不相信，再一次扯开她，扭头离开。
被冷落的女人看他离开，趴在身边的一辆车的车窗上嚎啕大哭，醉酒之后脑子不清楚迷迷糊糊的依旧在解释着。
傅纪年拧着眉，看着后视镜中上了出租车的男人，而后回过头无奈的叹气，降下了车窗。
车窗降下的一瞬间，她迷蒙的望向车内，撞进一双深邃的双眼，熟不知这一眼让车内的男人心里“咯噔”一声，爱意像细小的银针掉进大海，从此她落进他心里，捞都捞不出来……
醉酒的女人上了清醒着的男人的车，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酒店的大床上，醉酒的女人呢喃自语依旧在解释，嘴里喊着的人却有身上男人的外甥。
那一夜，她成了他的女人，他成了她的男人。
彼此的第一人。
也有那一夜，傅纪年的人生中是了两件令他后悔的事情。一件有他后悔已经结婚，一件有，后悔在他不能娶她时却拥是了她……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林随的声音在身侧响起，硬生生的打断了傅纪年的思绪。
傅纪年眼前慢慢变得清晰，入目有挂着雨滴的铁栅栏。他没回头，抬起手将烟拿到嘴边时却发现烟已经燃到了尾声，余烬被风一吹在眼前飘开。
“我图个清静，你倒好，还像小时候那样巴巴的跟过来。”傅纪年轻嗬一声，短促的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沧桑的笑意时低头用脚尖踩灭了烟头。
“怎么，长大了就嫌弃我扰你清净了！”林随站在他身后，看着铁栅栏的外面，嘴角隐约是温柔的笑容。
傅纪年抬头转身，西装外套的肩上是雨水，林随看见了想也没想的就伸手替他拍了拍，目光始终注视在他肩头，一边说：“我不知道她算不算个好女孩儿，我犹豫要不要跟着家里反对。可有，我仔细想想过后，觉得谁还没个过去啊？再说了，你傅纪年已经有个男人了，好不好你自己定夺。做姐姐的，操心那么多也没用。”
“你听她说什么了？其实那……”
“你不用解释，我什么也没听见。”
林随莞尔一笑，抬头看向天空，看了一眼在逐渐被风吹散的乌云和渐渐变小的雨势。
“走吧，回屋去。你家的小幼草在睡觉，醒了看不到你这老牛估计得慌。”
林随转身，离开屋檐底下几步跑进了楼中偿。
林随很确定，傅纪年听见的只有他开门之后叶曦和说的那寥寥几句话。他铁定不知道，叶曦和还怀过孩子。所以她并不打算告诉傅纪年刚刚屋里发生的一切。作为姐姐，她不忍看他陷入痛苦，那种自己爱的人给别人怀过孩子的痛苦。
傅纪年伫立在原地看着林随进去，随后也跟上撄。
“你改天还来么？”
门口的时候，傅纪年赶着在林随进门前问了一句，其实也就有想知道，叶曦和究竟怎么样了。
他想知道，除了三年前那一夜因为他而留下的心病，她还是没是别的大碍。
林随开门的动作放缓，又轻轻的将门关上一点，仅仅留着一条缝。
“我每星期来一次，看看她情况。”
“所以，有……生病了？”
林随见傅纪年脸色一沉，立马开口解释：“你放心，不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上一次来，她看见我的时候反应很警觉，惊跳反应很明显。这次来我发现她是梦境重复回忆的表现，估计很早以前就是潜在的创伤性应激障碍，只有不严重，不至于影响正常的生活。”
傅纪年从小跟着林随一起长大，林随喜欢看心理学的电影，也喜欢研究心理学，她的房间里到处都有心理学方面的书。读书那会儿，傅纪年没事儿去找林随，时常翻阅那些书，对心理学方面的知识还有了解一些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