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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逃出市区·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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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将霜降的头发抛向车外,寒风打在了她露在车外的那部分柔弱的身体,刺骨痛心。

    一个急促的脚步停在了她的身后,看样子很着急。

    “喂,你在干什么快上来啊”那是原小原急促的声音。

    原小原一把把霜降拉进车里,稍稍显得有些粗鲁。两人重心不稳倒在了司机靠背的侧面,原小原的胳膊还稍稍碰到了司机的肩膀,但没有惹来司机大爷的不满。在这个时候,司机无暇顾及其它,人上来了,他就马上发动汽车,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市外。

    霜降感受到身后有一阵柔软,她意识到自己压着原小原,于是赶快从原小原身上站了起来。原小原咳嗽了几声,刚刚被压的有点重,气没有一下子顺过来。霜降将她拉了起来,两人相互搀扶着向车后走去。

    公交车在路上颤抖着,车速明显过快,情况比校长说的演练要紧急得多,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车内怒吼,已经很刺耳了。但随后穿过的声音却更令人畏惧。

    那道白线从远处飞向学校的宿舍楼,目标很明确,就是引起恐慌与死亡。它像死神的魔爪一样,向着高楼极速冲去,要将抓住的一切都给撕碎。汽车后方的白点引起了学生们的注意,几辆车内的人员纷纷向自己的窗户后方看去,只见白点展露出了四角光芒,照亮了整个天空,成为了黑夜中离人最近的一颗明星。

    它愈来愈紧靠,像离弦的箭般从远处冲来。远处的它像是停留在原地一样,几乎看不到动静。但就在一个瞬间,他的尾迹突然变粗了许多,交杂着巨大的轰隆声,使整个世界为之颤抖。

    那颗黑色的导弹袭来,击中了教学楼。巨大的红色爆炸出现在众人眼中。火球从一点开始,向外不断膨胀,最终吞噬了整个教学楼。那栋孩子们曾经玩乐的地方成为了一片火海,熊熊烈火在黑夜之中燃烧,将周围的一切映得通红。滚滚浓烟向天空冲去,不一会儿,就把月亮遮挡了起来。

    原小原和霜降顺着窗户向后看,黑色的眼球里倒映着一片红色的火海,光芒照进校车,使巨大的黑色阴影交错出现在宽阔的车内。

    两人的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心脏跳动的声音使两人极为紧张。红色的光芒照在两人身上,就像火烧在两人身上一样,给人一种滚烫的感觉。

    霜降的手握住原小原的衣角,将其向下使劲拽,一道道深长的褶皱出现在原小原的衣角上,从衣服的最下边一直早她的胸口。霜降的手不断颤抖着,使褶皱时长时短。她的呼吸变得困难,她不敢再看身后地狱般的学校。她坐回了位子上,吃力地呼吸着,以缓解浓烟给自己带来的不适。

    原小原感觉到了霜降的异常,陪她一起坐下来。她用自己的两只手将霜降的左手包裹起来,用自己一样不安的心安抚着霜降几近崩溃的心灵。

    霜降故意坐在了最靠近窗户的地方,而且将身体埋没在车架子的阴影处,紧贴着靠背,使自己无法看到窗外的情况。同霜降一道,原小原也将身子和她一并埋没到了阴影之中。任凭自己左边的那些疯狂的人向自己右边的这个明亮的窗户涌去,来刺激他们各自的肾上腺素。

    车内的人有的尖叫,用这只会让场面更加混乱的方法加深场面的混乱。

    校车的一个急转弯将众人抛向一边,几个人拥挤在一起。吃了急转弯苦头的看戏人最后乖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怕再一个急转弯又撞到头。

    左转右转,一列黄色的线条在街上来回转弯。越走路越陡,门窗“咣咣当当”的声音给人一种“车下一秒就要破碎”的感觉。每一次震荡,都使人的心跳加速;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十分艰难。

    渐渐地,路变得越发宽阔;路面也没有那么陡,变得平稳。一列黄色的校车将那片城市丢在身后,极速驶过,带过一阵气流,使一株嫩绿的小草弯得直不起腰。

    时间被世界拉长,秒针的跳动成为了最吃力的运动,每两次滴答声的间隔都变得那么漫长,下一秒对于这群孩子来说变幻莫测,谁都无法预料接下来自己迎接的什么。

    风沙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像是小鬼催命时念的咒语。黄尘中一辆明黄色的校车顶风而行,车内的光线变得昏黄许多。黄色的光照在每个人的身上,将其鲜活的肤色抹去。

    车的后方两个女孩依偎在一起。霜降的头枕在原小原的肩膀上,原小原则轻轻靠在霜降的头上。

    两人入睡了。

    也许这只是个梦,一觉醒来,什么都恢复到了正常。也许这真是个梦,睡着才是真正的清醒。

    两个女孩的胸腔起起伏伏,呼吸着仅存的新鲜空气。柔和的黄光照在两人身上,像是世界给两人盖上的一层温暖的被子,连空气都缓缓升温。

    气流打着霜降的上下牙龈,一进一出,过滤着空气。

    一排

    三排

    五排

    一排排座位都顶着一小段黑色的盖子,那是睡着的孩子们黑色的头顶,天真与无邪是他们最好的写照。

    那一列黄色长方形校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烟雾之中。那烟雾只不过是城市的一个小黄点。这城市也只是星球上的一粒粟。星球缓慢地旋转,那片夹杂着淡黄的绿色区域向远方转去,而那片深蓝的无垠转到面前。穿过白云,蓝色的海面极速放大,在蓝色之中出现了一个个小灰点。向中间那个最大的小灰点冲去,只见圆点变得棱角分明,那是一艘巨大的战舰。

    灰色的甲板在夜的笼罩下与天空融为一体。

    在战舰的最边缘,一个男生正坐在甲板上。在这里没有栏杆,他的腿耷拉在船的侧面,躬着背坐在冰冷的甲板上,好似下一秒就会掉下去。

    打开蓝牙耳机的电源,男孩将它戴在了右耳上。

    月亮从云层后方跑出,皎洁的月光重新照耀在男孩的身上,使他的背影更显寂寞。

    耳机里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伤心什么的,没有什么用,对吧。”

    微风带着咸酸的泪从他的身边拂过,使他的呼吸稍稍变化。

    男孩沉默,脑中是母亲的身影。

    男孩面对着水与天相接的那条线,纷乱的思想瞬间聚合在一起,使内心变得坚强起来。

    耳机没有再说话,也许是对男孩表示无奈。

    又一阵风吹过,使天上的云彩加速运动,遮住了月亮。周围又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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