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嘉清低下头，顾渊的手掌正紧紧地勒着她的腰，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痛苦和罕见的脆弱。
她试探性地伸出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片刻后，她听见顾渊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与她十指相扣。
男人放松了束缚她的力道，声线恢复了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梁梦的事情，我爸瞒得很死，我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正在念高中。”
沐嘉清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梁梦，这应该就是那个小三的名字吧
“我妈知道的时候就崩溃了，她闹了一年多，最后得了双相抑郁症，要么极度痛苦，要么极度狂躁，全家都被折磨得非常痛苦。”顾渊顿了顿，语带嘲讽，“后来，我爸居然把梁翰墨带回了家里，想要我奶奶承认他的地位，甚至想把长钦的股份也分给他。”
沐嘉清无言，她只能攥了攥顾渊的手，以表安慰。
顾渊道：“这件事闹了很多年，直到我快要大学毕业，我爸才松口。他给了梁梦一笔钱，让她带着梁翰墨出国。但是伤害已经铸成，我妈病好之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性格。”
他亲昵地用鼻尖蹭着沐嘉清的后颈，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所以我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相信我我们会好好地过一辈子。”
沐嘉清的心不由得一颤。
顾渊稍微用了点儿力气，她便从背靠在他怀里的姿势，变成了侧坐在他怀里。
她仰起头，对上男人眸色深沉的双眼。
过一辈子吗
沐嘉清不得不承认，她被这句话诱惑了。
她垂下头，掩去眸中复杂的神色：“顾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男人的语气是难得的温柔：“嗯，你说。”
“如果”沐嘉清默默攥紧了拳头，“如果滢滢回来了呢”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很在意。”沐嘉清低声道，“顾先生，她是你爱过的人，她差点就成了你的妻子。说到底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你与我日夜相对，天长日久，生出了错觉也不一定”
“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只是错觉”顾渊问，
沐嘉清盯着自己的膝盖，不敢抬头：“我不知道。”
“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顾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疾不徐地说，“因为我父亲的事情，我讨厌欺骗和背叛，何况，沐嘉滢还是在感情这件事上背叛了我。我和她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他抬手揉了揉沐嘉清的发顶，平静的语气下藏着可怕的偏执：“只要你乖乖听话，永远爱我，我就会一直跟你在一起，怎么样”
明明是梦寐以求的承诺，沐嘉清却高兴不起来：“你想要一个爱你的人，而不是你爱的人么”
顾渊轻描淡写地回答：“对。”
沐嘉清的手指颤了颤。
她能理解顾渊为什么会这么想。顾建明的出轨让他成了情感洁癖，在这方面容不得半点瑕疵。他大概也爱过沐嘉滢，但是沐嘉滢却做出了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所以顾渊干脆杜绝了任何会让自己再次受伤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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