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晏晟厉已经凑到青莲的耳边，轻声道：“其实要过好日子，也容易，只要你告诉本皇子，谁是指使你下毒的幕后主使者，本皇子自然会为你向皇后求情，放了你。”
青莲心里微微一动。
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之下，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有精光闪烁：“殿下，这个案子，是皇后交给太子下审问吧”
“哼，可你不知道，皇后娘娘让本皇子来督办此案，就是怕有些人会利用此便利，为自己脱罪。”
晏晟厉说着，更凑近了几分，青莲几乎能听到他急切的心跳：“告诉本皇子，是谁指使你的，是不是”
原来，他是为此而来。
难怪要深夜来天牢提审青莲，没有三司会审，没有旁议，跟在一旁的只有一个小小的书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只要她一出声，他的笔立刻就会落下。
而一旦认罪画押她看了看周围，那些漠然的眼神，也知道自己的下场了。
皇后让他督办，是要让他屈打成招，栽赃陷害吗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还要把案子交给晏晟昱来查呢
青莲的脑子里一片混沌，但还是竭力让自己清醒着，毕恭毕敬的道：“四皇子殿下，奴婢虽然只是一个宫女，却也知道提审的规矩。没有主审在场，奴婢什么话都不能说。”
一听这句话，晏晟厉的目光一下子凶狠起来。
“好你个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晏晟厉一把丢开青莲，冲着旁边的人喝道：“上刑”
话音一落，旁边的两个狱卒立刻拿着一副刑具走了上来。
青莲一看到那简单的，只用几片竹棍和麻绳却能让人生不如死的刑具，顿时脸色变得惨白，下意识的后退，但那些人毫不留情的抓着她的手，将十指夹在棍中央。
“本皇子问，你答。答错一句，拉一分”
青莲的指尖颤抖得厉害，就听见他问：“为什么要对皇后下毒”
“奴婢没有”
晏晟厉的目光一凛，喝道：“拉”
话音刚落，旁边的狱卒已经用力的将麻绳往两头拉去，顿时一阵剧痛从指头传来，青莲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是谁指使你下毒的”
晏晟厉的声音如鬼魅一般在耳边响起，青莲痛得全身抽搐，却也已经明白了晏晟厉的意图，死死的咬着下唇，嘴皮被咬破，舌尖立刻尝到了一丝咸涩的血腥味，一字一字道：“没有人指使，奴婢，没下毒”
晏晟厉看着，青莲眼中闪过了一丝阴狠的光：“你们给本皇子用力，用力”
那些狱卒一听，急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夹棍被麻绳一勒，发出吱嘎的声音，而青莲的指骨几乎要碎裂掉了一般，痛得青莲眼前一阵发白，冷汗涔涔而出，立刻沾湿了身上的衣服。
“说，是谁指使你的，是不是太子殿下，是不是他”
麻绳已经被拉到了极致，甚至连夹棍也开始变形，青莲的十指在这样的酷刑下几乎快断裂开，十指连心，这样撕心裂肺的痛让我整个人都痉挛了起来。
“不是”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这两个字之后，青莲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下子栽倒下去，再也没有了意识。
可即使是昏厥过去了，那种深入心脉痛还是纠缠着青莲，不知过了多久，青莲从无边的黑暗中慢慢的恢复了意识。
模糊中记得他们见怎么也拷问不出来，最后还是放弃了，把青莲拖回了牢房里，此刻青莲狼狈的趴在地上，两只手无力的瘫在眼前，晦暗中也能看到红肿的指尖透着恐怖的淤青，痛得已经快要麻木了。
“啊”
青莲这才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这时，黑暗的牢房里，一个苍老的声音悠悠响起：“为什么，不招认呢”
是谁谁在说话
青莲急忙抬起头，就透过那粗壮的木栅栏看到隔壁，晦暗的光线下，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盘坐在角落里，看不清模样，只有一双眼睛格外的明亮。
青莲从来没有注意隔壁关的是什么人，听那声音，像是个老人家。
还没回答，就听见他又说道：“刚刚只要你肯说对方想听的名字，就能免受皮肉之苦，为什么不说”
青莲有些吃惊：“这么远，你也能听到”
“哈哈，年纪大的人，耳朵特别灵，你没听说过吗”
对方一边说，一边慢慢的从角落里移出来，天窗漏下的光一照，果然，那是个白发苍苍，面色黝黑的老人家，看起来年岁相当大了，一身邋里邋遢，但那双眼睛，却精亮得像是最极品的珍珠。
年纪大的人耳朵特别灵，这不假，但也不可能灵到那种地步吧。
青莲隐隐感觉眼前这个老人不简单，可上上下下打量他，除了那双眼睛格外的精光内敛，他瘦骨嶙峋，面容憔悴，跟一个普通的囚犯也并没有什么两样。
于是，青莲回答道：“因为，那不是我知道的，就算招供，也是诬陷。”
青莲有些意外的看着我：“想不到，你这丫头倒还有几分骨气。”
骨气青莲听得苦笑，涩然道：“不是骨气，我只是相信公理。”
“公理这个世间还有公理吗”
一提到这两个字，倒像是踩了这位老人家的尾巴，他原本平和的声音立刻变得尖利起来：“皇家说的话，就是公理，哪怕他们对真相一无所知，哪怕他们明知是错，但为了他们的面子，他们还要坚持错，这就是公理”
“不，这不是公理”，我正色道：“我说的，是人心之所向，是真正的公平”
“真正的公平”他细细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喃喃的，像是感叹，又像是有许多的无奈。
过了一会儿，他又转眼看着我，像是笑了笑，道：“唔，你这丫头倒是对我老头子的胃口，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挪到栅栏边上，看了看青莲满布创伤的手，便对着自己的掌心啐了一口唾沫，两只手揉开了，朝青莲的手指上抹过来。
好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