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靳使了个眼色,坤子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几秒种后,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坤子在敲顾康宁的门!
安婉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浑身僵硬,一动不动的怔在原地。
紧接着,“吱吖”一声,门开了,顾康宁疑惑的声音传来“你找谁?”
“哥们,别人不用睡觉的?”坤子明显带着挑衅的声音响起:“你电视机声音开那么大,我怎么睡觉?”
电视声音大?
顾康宁回头看了一眼,他已经调的很小了好吗?
况且还隔着墙,怎么可能影响到别人?
顾康宁有些来气,沉着脸说:“电视机声音那么小,我都快听不到了,怎么可能影响到你?”
坤子冷笑一声,用命令的语气说:“我说有影响就有影响,去,把电视机给我关了。”
顾康宁觉得有点可笑,这个人是谁啊?
凭什么命令他把自家的电视给关了?
“我说,”他看着坤子,语气不悦的说:“你是来找茬的吧?”
其实顾康宁脾气不算差,而且向来与人和善,很少这样跟别人说话。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肚子里憋了火气,所以便直冲冲的说了出来。
坤子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当即冷笑一声,说:“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来找茬的,怎么样?”
顾康宁本来心里就憋着火,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当即怒道:“你有病吧?我认识你吗?”
“你他妈的,说谁有病?”坤子的神色冷了下去,话音刚落,猛地一拳朝顾康宁脸上砸去!
顾康宁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错不及防之下被一拳打中鼻头,闷哼一声,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房门大开,外面的声音安婉听得一清二楚,坤子动手的那一刻,她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坤子常年练武,又是保镖出身,顾康宁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安婉不敢出声,三步并作两步的爬到季修靳身边,抓住他的胳膊使劲摇头,示意他停下来,不要再打了。
季修靳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淡漠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门外,还在继续。
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拳,顾康宁彻底怒了,不顾鼻子里喷涌的鲜血,挥起拳头反击。
可惜,他一个常年坐办公室的人,怎么可能是坤子的对手?
坤子一抬手,精准的捏住顾康宁挥来的拳头,嘴角噙着一抹冷酷,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安静的走廊里顿时响起一阵凄厉的嚎叫!
顾康宁的手腕被掰折了!
安婉脸色一白,猛地起身向门口跑去,可是跑到门口的时候,她却生生顿住了脚步!
她不能出去!
这个时候出去,只会更加惹怒季修靳,后果会更加不堪设想!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办法解释这一切,顾康宁会知道所有的事情!
不,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她不能失去顾康宁,这一切太残酷了,就算要告诉他实情,也绝对不能是现在,不能是今天!
今天是他的生日!
是他的生日啊!
怎么可以告诉他这么残酷的事实!
她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太过残忍!
安婉脚下重如千斤,再也挪动不了一步,好似失了灵魂的木偶般站在原地,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
她和顾康宁之间不过一墙之隔,只要再走一步,她就可以看见那张心心念念的脸。
就能扑进那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贪婪的嗅着他的味道。
可是,她却不能。
他们之间仿佛隔着高山远海,连看对方一眼,都是奢望。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季修靳这个魔鬼所赐!
恨意席卷心头,在心口疯狂的泛滥!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她恨不得此刻手里有一把刀子,这样她就能不顾一切的冲上去,跟那个魔鬼拼了!
可事实是,她必须忍下。
别说身后三个虎视眈眈的硬汉,单就坤子一个人,她和顾康宁也逃不掉。
即便她恨到了极点,却不得不看清事实,她和顾康宁,没有任何胜算,也无处可逃。
安婉忍到微微发抖,咽下的酸涩像是刀子,割的五脏六腑五一不钝痛难忍。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掐进肉里,她用力的掐着手心,身体疼一点,心里的疼才能不那么明显。
耳边,顾康宁的嚎叫还在继续。
顾康宁一向内敛沉稳,如果不是疼到了极致,怎么会发出那么凄惨的声音?
凄厉的惨叫声好似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着她的心脏,让她疼的呼吸不过来。
安婉一点一点,机械而缓慢的回过身子,一步一步向季修靳走去。
她在他面前站定,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几秒种后,突然“扑通”一声,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她没有任何犹豫的磕头,一下又一下,用尽全力的磕下去,“咚、咚、咚”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
额头狠狠砸在地上,没有丝毫犹豫和缓冲,仿佛那些疼跟自己无关,安婉像个不知疼痛的木头人一样,一下又一下机械的重复着磕头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