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辰东下意识怒道,说完才惊觉自己上当,冷眼看着安婉,沉默不语。
安婉凄楚一笑,“是啊,谁不是家人捧在掌心里的宝贝,就连株连九族都被取消了,为什么我哥哥犯了错,季修靳却可以这样肆意的凌辱我?”
辰东沉默不语,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安婉缓声道:“你知道吗,他把我在地下室囚禁了三年,那三年,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差点疯掉。我以为这场报复会就此结束,可是没有想到,那不过是开始,季修靳要让我用这辈子来还。”
想起曾经遭受过的屈辱,眼眶不觉有些湿了,她吸了一下鼻子,挺直腰背,说:“季修靳恨我,我也可以理解,我今天之所以跟你单独谈话,就是希望你能帮我转达一句话。”
顿了一下,她掷地有声的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果季修靳实在恨我,那就给我个痛快。”
辰东自始至终都目光沉沉的望着她,漆黑的眼底涌动着意味不明的东西,沉默不语。
点到为止,安婉不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去。
第二天,傍晚。
夕阳西斜,余晖似火,火红色的晚霞燃烧了整片天空,谲艳而又美丽,金黄色的余晖铺洒向大地,带着最后的凄婉。
下班时分,安婉接到了坤子的电话。
坤子的声音还是一贯的低沉简介:“安小姐,季总有事找您,六点半之前,请您准时到星锐十八楼。”
星锐?
安婉吃了一惊,季修靳怎么会突然让她去星锐?
压下心底的惊讶,她应道:“好,我会准时到。”
挂了电话,安婉心中升起一阵不安,星锐是顾康宁上班的地方,季修靳让她去那里干什么?
星锐是季修靳的公司,他应该不会让她在那里陪什么变态的老男人。
这个魔鬼,究竟又想出了什么花招?
想起上一次,季修靳故意在卫生间操弄她,羞辱顾康宁,安婉的心头就升起一阵浓烈的恨意。
恨不得一刀一刀将他剁成碎块!
她攥紧拳头,闭上眼睛,几秒种后,缓缓睁开。
不能慌,跟季修靳那只恶狼斗,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前几次那么惊险的情况都被她化险为夷,安婉,没有什么是你跨不过去的。
就算下地狱你也要走下去,反正你已经下过一次了。
你身后空无一人,你不能倒下。
六点整的时候,安婉准时踏出了公司,开车直奔星锐。
一路上,安婉正想着怎么找借口跟顾康宁说晚点回去,正想着,顾康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婉儿,”电话刚一接通,顾康宁懊恼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今天加班,可能要晚点回去了。”
加班?这么巧?
安婉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总觉的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勉强笑笑:“没事,正好我也和同事有约,会晚点回去。”
“和同事出去玩玩也好,”顾康宁松了口气,说:“我刚刚还担心你一个人在家无聊,那你玩的开心点。”
“好,你也早点回。”
挂了电话,安婉目光沉沉的望着前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觉用力。
十几分钟后,她到了星锐楼下。
星锐很大,楼高八十八层,分很多个部门,听说有几万员工,这会正是下班时间,人头涌动,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的向外面走去。
虽说遇见顾康宁的几率很小,但安婉还是担心会碰到,她戴着一个超大的墨镜和鸭舌帽,压着帽檐,垂头大步向十八楼走去。
这是安婉第二次来星锐,却还是觉得很陌生,这座高楼仿佛季修靳一样,带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让她心生抗拒。
上楼之后,坤子已经在等她了,带她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说:“季哥,安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季修靳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传出。
坤子做了个请的动作,转身离开。
安婉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面前的木门。
这间办公室很大,也很宽阔,金灿灿的夕阳从窗子里铺洒而进,好似为整个房间披了一层薄薄的金纱,却因为季修靳的存在,多了一些压抑感。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暗。
季修靳沉默的站在窗前,垂眸望着脚下的车水马龙,指间夹着一根燃烧着的香烟,窗外的微风吹得他手里的烟头一闪一闪的。
安婉攥了攥手心,缓步走过去,说:“你找我?”
季修靳缓缓回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随即落在她的脚上,蹙眉道:“听说你的脚受伤了,这么快就好了?”
安婉谨慎的回答:“一点小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季修靳冷笑一声,靠在窗台上,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斜眸看她:“看来那三年你没白在地下室待,最起码伤口愈合的本事长了不少。”
那三年宛如一道疤,掀开一点点,都会激起她心底最深的疼痛。
安婉强压下心口翻涌的恨意,抬头看他:“季总特意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羞辱我吧?”
季修靳冷笑:“为什么不会?羞辱你是我最大的爱好,你越痛苦,我就越开心。”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她目光沉沉的盯着他,缓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吧?”季修靳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很冷漠,就像手术刀刀刃上的反光,透着杀戮和鲜血,看了让人害怕。
安婉的心不由得一沉,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