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安婉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捂住肚子,撒娇的说:“大姨妈来了,正难受呢。”
“很痛吗?”顾康宁起身向厨房走去:“我去给你冲一杯红糖水。”
几分钟后,他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水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说:“凉一凉,有点烫。”
这杯红糖水好似冬日里的暖炉,驱走了她心中的严寒。
安婉伸手抱住顾康宁,靠在他胸口,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那些屈辱和不堪好似一块块坚硬的石子,在心口慢慢筑起一道围墙。
围墙里,是顾康宁。
就算是拼了这条命,她也不能让季修靳伤害到顾康宁。
一根头发丝都不行。
顾康宁好笑的看着她,说:“你抱我这么紧干嘛,我又不会飞了,对了,你还没表扬我呢。”
安婉把头埋进他怀里,缓声道:“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是一颗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所以我一点都不意外。”
顾康宁深深看她一眼,目光似有一丝波动。
“谢谢你,婉儿,谢谢你愿意陪我走过这段艰辛,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很好。”
安婉收紧手臂,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缓慢而坚定地说:“康宁,我爱你,我爱你胜过爱自己,就算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的爱也不会变。”
“我也爱你,”顾康宁轻笑一声,在她头顶宠溺的揉了揉,说:“睡吧。”
“嗯,”安婉喝了红糖水,甜甜的笑了笑,钻进了被窝。
顾康宁替她掖好被子,关灯走了出去。
一片漆黑中,安婉瞪大双眼望着头顶,心中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一点一点变得坚硬。
她不能软弱,她一旦软弱,受到伤害的就会是顾康宁。
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让顾康宁收到一丝伤害。
想要对付季修靳,就必须弄明白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哥哥是无辜的,她势必要还哥哥一个清白。
可是这七年哥哥杳无音信,也早已物是人非,她该从何查起?
想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床,等顾康宁走了之后,她先给单位打电话请了个假,然后开车直奔康复路。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哥哥最好的朋友武城,应该就住在这里。
武城跟他们是老乡,和哥哥年纪一般大,算是哥哥的发小。
初中毕业之后,武城在城里打了两年工,累死累活却赚不到几个钱,后来还是哥哥把他推荐给了上面的大哥,于是武城便成了哥哥的左膀右臂,整天跟哥哥形影不离。
康复路在城郊,安婉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才到,她把车子停到路边,走进一条长长的巷子里,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向前找去。
当年哥哥出事后,她便被季修靳囚禁了,等她出来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这些年她和武家也没有联系,不知道他们还住不住在这里。
要是他们搬走了,她就真的不知道该从哪找线索了。
安婉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路向前找去,几分钟后,在一扇红色的铁门前停住了脚步。
以前她放假的时候曾跟哥哥来过一趟,依稀记得武城家是从巷子口数第八家,应该就是面前这家。
深吸一口气,安婉按响了门铃。
几秒种后,一道上了年纪的女音远远传了出来,“谁啊?”
“你好,”安婉忙应道:“请问武城在家吗?”
“咣当!”一声,铁门被拉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门口,眉头微皱的打量着她:“你刚才说找谁?”
“武城,”安婉又重复了一遍,问:“他还住在这里吗?”
“你找武家人?”妇人的眼神充满了探究,随即瞥了瞥嘴,谁:“早死光了。”
“死了?”安婉心头一惊,问:“怎么会死了?”
妇人又打量了她两眼,反问道:“你是武家什么人?”
“我是武城的朋友,”安婉说:“大姐,武家出了什么事?”
“朋友?”妇人嗤笑一声,看她的眼神不太友好:“武城那小子成天在外面鬼混,能有什么正经朋友,你要真是他朋友,会不知道他们一家人都被大火烧死了?”
什么?
武城一家人都被大火烧死了?
安婉的心不由得一沉,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串到了一起,急声问:“他们家出事,是不是在七年前的六月?”
“你知道?”妇人不悦的说:“知道你还问我?闲的没事找事?”
果真是在那时候!
哥哥前脚出事,后脚武家就被灭门!
难道是跟那件事有关?
安婉心口狂跳,平复了一下心绪,解释道:“我猜的,因为我哥哥也是那个时候出的事。”
“你哥哥?”妇人皱眉,问:“你哥哥跟武家是什么关系?”
“武城跟我哥哥是发小,他们一起工作,”安婉缓声道:“正是因为我哥哥出了事,所以我才来找武城,想从他这里了解点情况。”
“原来是这样,”妇人不再像之前那样戒备,眼底多了几分同情,说:“当年武家那场大火烧的可不小,消防队来了三辆车才扑灭,进去的时候,一家老小全都烧焦了,连院子里的狗都没逃过,可是奇了怪了,偏偏武城那小子不在,警方等他去认尸,等了半个多月都没等到人影,最后实在没办法,警方才做主给埋了。”
妇人啧啧两声,惋惜的说:“可惜了,武城妈那么好一个人,没想到死的那么惨,我听说是武城在外面得罪了人,仇家找上门了,这么多年了,武城那小子活不见人死不见识,可能早就死在外面了。”
武城也杳无音信?
怎么会这么巧?
难道当年那件事,也跟武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