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彻饮了一杯酒,又将酒杯放下,众人这才敢向眼前的珍馐下手。
酒过三巡,忽然有一人站了起来,冲着楚彻楚征说道:“两位老爷,在下曾有幸得到一刀谱,名唤“七夜刀”。谱上记载的刀法略微高深,在下不甚理解,练的也不纯熟。如今两位老爷当面,在下欲请两位老爷指教一番。”
楚彻看了楚征一眼,道:“既然有不懂,问出来是对的。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老爷的话,在下宋绝。”
楚彻一捋胡子,道:“嗯,宋绝。你挑个人吧。”
宋绝拱手道:“谢过大老爷。”
这时,又有一人站了起来,道:“在下施昂,愿为宋兄试刀。”说罢,施昂看向主座上的人。
楚彻点了点头,一挥手,有两名仆人分别将宋绝施昂两人的兵器送上。
宴上武人佩刀剑,此时两人要演武,自然是拿自己的兵器最为顺手。
两人接过刀,便在厅中摆开架势。
“施兄,小心了”
宋绝一声低喝,便挥刀攻向施昂。既是试刀,施昂便只出力五分,迎向宋绝。宋绝一刀斩下,施昂挥刀便挡,可宋绝手中的刀竟猛然沉了几分,施昂一时反应不及,遭宋绝一刀斩退三、四丈远。
宋绝及时缓了攻势,道:“可曾伤了施兄”
施昂甩了甩头,道:“无妨,到时没想到,宋兄这七夜刀竟如此诡谲,是施某小瞧你了。咱们再来过。”
“好。”
宋绝话音一落,竟是施昂抢先发动攻击。这是在楚家两位老爷面前,将来想必就是自己头顶的人。施昂此刻不敢再大意,本着在两位老爷面前留个好印象的心思,便是八成功力出手。
宋绝见状,也不啰嗦,同样是一刀探出,迎向施昂。
一刀挡下施昂的攻势,宋绝便回身再斩,眨眼之间便是三刀挥出,施昂忙提刀回防,却只能堪堪挡住两刀,眼见第三刀施昂已经无力抵挡,又有一人自席间飞出,一脚踢向宋绝的刀。
宋绝此刻心神全在施昂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其他人的动向,席间飞出那人判断得当,一脚便将宋绝的刀踢飞出去,这才救下施昂。
宋绝施昂,高下立判。
趁着那人扶起施昂的时候,宋绝捡起自己的刀,拱手道:“施兄,对不住了,宋某这刀法自己也掌握不住,让诸位见笑了。”
这话虽是朝着施昂说,却是在向两位老爷解释。
施昂收了刀,说道:“是施某技不如人,宋兄武艺精湛,施昂佩服。”说罢,施昂将手中的刀交给仆人,便回席间坐下。
那救下施昂的人转身对楚家两位老爷行礼道:“在下朱越,见过两位老爷。”
楚征道:“既然施昂败退,不如就由你来接过他的活儿,替宋绝试一试刀,如何”
朱越抱拳道:“谢过二老爷。”说着,便有人递上朱越的刀。朱越转向宋绝道:“某见阁下已出四刀,剩下三刀还请赐教。”
宋绝摇摇头,道:“非是宋某不肯,实乃宋某才疏学浅,若是一招一式的用,宋某尚可使全七式,可要从中开始,却是为难宋某了。”
朱越闻言,思索一番,道:“某有九回刀法合共九招,便接你七夜刀七招,如何”
宋绝道:“可。”
于是,两人皆后退几步,横刀直指对方。
宋绝是展示武学,朱越是试刀的,因此,当仁不让的由宋绝先行出手。宋绝也不含糊,先是开口提醒一声,随后便疾步攻向朱越。
正如与施昂教授一般,宋绝先是一刀递出,这在之前用于防守的一刀此时却在宋绝手上化作攻敌之刀,直取朱越。
林舒志低声道:“楚兄,你以为这一刀如何”林舒志是学剑不假,可并不意味着他不懂刀。所谓一法通万法通,林舒志肉哦是拿上刀,也绝非泛泛之辈。可楚明轩是专门练刀的,林舒志自然不会以己之短试敌之长。
楚明轩的眼界修为等皆高于厅间两人,他道:“宋绝这一刀,名为强攻,实为试探。这一刀,有三分力便算多了。”
果不其然,朱越长刀一荡,只听“当”的一声,宋绝这一刀的迅猛攻势便戛然而止。
显然这一刀攻势受挫在宋绝意料之中,只见朱越一刀未毕,一刀又起,反攻宋绝。宋绝面色从容,先是借着轻功躲过一刀,随后便是与朱越以刀对刀,以攻对攻。
又是一声清脆的刀击之音,两人手中利器再度交错,随后两人皆是铆足一口气,竟是同时连出三刀。刀光交错,直教人拍手叫好;刀音齐鸣,活似一汪叮咚泉。
这几招,两人皆是忘我似的强攻对手,以攻对攻,自然精彩。
“到终局了。”林舒志评道。
楚明轩不可置否,道:“不错,要分胜负了。”
两人谈话之间,朱越又是深提一口气,一刀劈向宋绝。
刀气纵横之间,宋绝同样一刀斩出,迎上朱越。
双刀再一次相撞,似有千钧之力,要将对方碾碎。这两刀之下,纵是席间众人,亦觉有凛冽刀气划过脸庞,好似腊月寒风。
一声低响,两人的身形再度交错,分开。就在此刻,朱越竟凌空变招,再度出手,全身如狂风乱舞,刀锋如巨兽利齿,呼啸着要吞没宋绝。
宋绝亦之这一刀下要分胜负,自然要拼尽全力。尽管出招仓促,但宋绝凭着前六招的积累,气息同样不可小觑。
电光火石之间,宋绝一记“袈裟斩”凌空斩下,只听一阵金属交错的“刺啦”音过,双刀交错之间竟拉出点点火星。
朱越此一刀先攻,有变招的底子在,此时刀势已竭,不过朱越“九回刀法”后两招本为一体,一刀先尽,一刀后至反观宋绝,有先前六刀刀意残留,又是以逸待劳,此时尚有几分余力。当下宋绝也不多想,便是趁着破其一刀在先的气势猛然又加几分力。
又是双刀相向。
“当”
七声响,一场斗
宋绝以一招对两招,终是力有不逮,在朱越绝强一刀之下,败下阵来。而朱越一招力道以去九成,也未能真正伤到宋绝。
此战就此作罢。
宋绝拖着颤抖的手,拱手道:“朱兄好武艺。”
朱越回礼道:“承让。”
比斗完毕,两人又将宝刀交于侍者,却没有回到座位之中,而是等待出老爷略作评价。
楚彻稍作一二,抬手轻拍两下,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