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临近早晨，洛云雪心里的不安就越大。
总有种有什么事本来就不受控制，但这下完全跑偏的感觉。
洛云雪睡着也不安稳，索性就睁开了眼，抱着腿坐在沙发上想起了苏琛的那个病。
安晴说他的旧病复发的太突然，很大可能是救不回来了。
可按照贺之杭那个故事来讲，苏榭第一局明明是赢了，所以苏琛才在十九岁那年有了奇迹。
她姐姐苏榭后来又被贺之杭救了命，再后来的事情确实很模糊了。
不过苏琛说他姐姐早两年去世了，看起来也没在给苏琛续命之后活过多长时间啊。说不定根本就是又拿着新的命和老板重新赌了几次。
揣测到这里，洛云雪不由想为贺之杭打抱不平。
想曹操曹操到。
贺之杭像是被人从什么地方扔出来的一样，凭空出现，又重重的落在地上。整个人都比走之前透明了一圈。
洛云雪赶紧下去把人扶了起来。
正准备放到沙发上去的时候，听见贺之杭闷闷的说：“我看见她了。”
嗯看见谁洛云雪下意识想开口问，脑子转了几转很快就知道了对方嘴里的她是谁，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跟抚摸狗头一样摸了摸贺之杭的脑袋，轻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贺之杭把头埋在沙发靠背和坐垫交错的空间，整个人像鸵鸟一样缩了起来，任是洛云雪怎么发问都不置一词。
热闹的早晨很快就来临了。
景区管理处外面很快就有了各种声音的交织。
大门处“咔哒”一声开了锁，洛云雪戳戳贺之杭的背说：“门开了。要不你今天就在这山脚下的景区休息”
贺之杭的脑袋动了动，似是点了点头，又像是摇了摇头。
洛云雪没再理他，裹紧了棉衣，径自出了门。
来开门的穿着警员服的大爷，刚开了门就看见一个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了一双眼的人，从景区管理处出来。还以为大白天竟闹了鬼，吓得瘫坐在地上，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洛云雪，一句话也说不利索。
洛云雪从倒在地下的那个大爷身上跨过去，走了没两步，又返回来，在大爷年前蹲下来，亲切的问了一句：“大爷，您知道何小叶今天上班吗”
大爷看着洛云雪，又看了看洛云雪的身后，吓得魂不附体，翻了翻白眼就晕了过去。
洛云雪一头雾水，往身后看了看，看见了几乎脚不沾地，幽灵一样的“贺之杭。”
说是脚不沾地还算体面，贺之杭现在根本可以用没有脚来形容，裤脚之下连鞋都没有怪不得看了要头晕。
就是她一时看了，也有些接受不过来。
“”
“你是打算这样跟着我吗”洛云雪指指贺之杭脚的位置。
贺之杭依旧沉默，但洛云雪往前走一步，他都是要跟在洛云雪后面。
“”
洛云雪只能拉着贺之杭又回了管理处，找了一间更衣室，给他找了一条又肥又长的能把脚全部盖住脚的黑色裤子。
坐上山索道的时候，洛云雪看着脸色稍霁的贺之杭问：“这下能说了吗”
贺之杭抓了抓肥胖的裤子，神色不明：“昨夜老板与人对打受伤，召我们前去拖敌。”
只说了这么一句，人就没了又没了音。
“没了”
“没了。”
不冷不淡又扔了这么一句，洛云雪只当他心情不好，便也闭口不言了。
乘着索道很快就到了山上。
再沿着小山路走上几百米，道观就赫然在眼前了。
不过看起来一点不像没有平常道观的样子。道观外面墙上的砖都覆上了一层金，看起来金碧辉煌，若比上那古代的皇帝行宫也丝毫不逊色几分。
景区道观金门大敞，游客进进出出，香火不断。
洛云雪拉了一位正在给游客解说的面容稚嫩的小道士，不顾游客们的嚷嚷，把人拐到了墙角。
“你们观里可有一位叫郝仁的”洛云雪勾了一个亲切的笑容问。
小道士一听有人来找郝仁，当下就撇了嘴，嘟囔道：“你们来找他做什么那个人死皮赖脸的非要在我们道观缠着徐师叔，整个观都没几个喜欢他的。”
“有一些事，需要问问他。他现在在观里吗”洛云雪从兜里掏了一张毛爷爷塞在了小道士手里。
小道士拿了，脸色也没有好上几分，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前几日磨着徐师叔说要下山办大事，结果倒好，徐师叔跟他去了，今日他却一个人回来了，哼。”
小道士领了路，带他们绕过正殿来到了偏院。
这院子可不比外头那些院子看着漂亮，除了一条路直通向主屋外，其它地方几乎没有空地，长的全是小腿高的野草。
也就屋前面有三米宽干净的地方，落了一口井，有人正弯着腰系绳，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瞄了他们一眼，也不说话，继续往井里系绳。
“喏，那就是郝仁。”
小道士与洛云雪两人俱站在门口，伸着手指往院里打水那人一指，便跟生怕沾染了什么疾病一样，三步并两步跑走了。
洛云雪心下也是纳闷，刚才虽然系绳的人匆匆一瞥，但瞧着却是个好样貌的，虽然没有平常男的硬气，可人也不阴柔。
若要真给人形容一个词，那就是温和，无害的温和，还带着一点书生气。
这种温和和宋铭的温柔不同，与贺之杭平时端的儒雅也不一。只是那种一见了面就能让人放下心来的温和。
非要往坏处想的时候，说可怕也可怕。
可洛云雪是不管这些的，再可怕的人也要遵循这k城的法律只她忘了，她现在接触所查的东西，没一点跟法律接着边。全是些跳出法律之外乱七八糟的东西。
贺之杭见她不动，便先她一步进去了。
进去就扔了一个重磅炸弹出来：“我昨夜在乱战中见过你。你被绑在一张凳子上，身上贴的都是符，看起来不太好受。”
“是因为去跟老板赌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