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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离京撤 死生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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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只说到一半,他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意会的菁也顿时明白。徐晟小声问道:“庄女子有轻功很好的人么”“有是有,不过不至于过来故意让我察觉不到吧”菁反问道。

    徐晟点点头,放下手的筷子,拿了盘的一粒花生米,手指猛地一扬。“嗖”的一声,花生冲破了窗纸,朝着外面飞去。随之而来的,是屋外一声稍显稚嫩的“哎呦”。

    “又是熟人”菁却是一下子听出了来人,低声道。

    等到二人来到门外,见空地躺着的一个身形瘦小的少年,赫然是时长玉。“时贤弟,怎会是你”徐晟大惊之下,扶他起身道,“没有伤着吧”

    时长玉却是一脸落寞的神态,说道:“徐大哥,你若是还想见见蔡大哥和萧姐姐的话,赶快去东南五里处的南郊塔”“你说什么”徐晟紧张问道,“他们俩怎么了”

    “迟寅抓走了萧妹妹蔡大哥寻你不成,只身前去救人”时长玉丢下冷冷的一句话,捂着稍稍有些摔疼的肩膀,转身而走。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徐晟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我们去看看吧”

    菁自然是不想管,小声嘟嚷道:“你那萧妹妹自己作,关咱们什么事如果不是蔡大哥一把火把百花阵烧了,至于现在什么人都能进来么”“现在都已经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徐晟提高了声音道,“算你再讨厌他们,也这一次了”

    虽然他极力压着情绪,菁也从这话听到了抱怨,委屈地低下头去,自语道:“我我抱怨一下,还不行么”

    徐晟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些,南郊塔肯定是要去的,但又不能不顾她的感受,所以站住,不知该怎么做。“好了,我陪你去是了”菁看出他的难处,说道。

    听到这一句后,徐晟拉了她的手,急急要往庄外跑。“晟哥哥你当真是糊涂了”菁笑道,“走着去,算一时快,却无端消耗不少体力”

    徐晟恍然大悟,叫道:“你等一会”转到侧院去牵马,刚转过一个墙根,却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贤弟何事如此慌张”来人问道。徐晟见对面站着的是许久未见的钱天仇,顾不和他说话,又匆匆走了。

    不一会儿,徐晟将两匹马都牵了过来,却见钱天仇正在后院和菁搭话。不禁下打量了一下,钱天仇不似先前那般轻浮,丧父后的他跟随范嵩学武,整个人已经显得老成了许多。

    “既然是去救人,算我一个”钱天仇已经从菁那里知道了事由,道,“事情紧急,你们二人先走,我随后到”

    徐晟见他如今举止这么得当,疑惑的同时翻身马,和菁一道朝南而走。

    “只有变故才能让人真正成熟起来”菁感慨道,“方大哥和钱大哥虽然一同在爹爹那边学武,但听说方大哥依旧是一副松松散散的老样子,而钱大哥却真正发愤图强,武艺想必也进步了许多”

    徐晟正要附和,却见前面一座半高不高的宝塔已经映入眼帘,想来是南郊塔了。二人下马后,随意将其系在树,匆忙朝着塔走去。

    刚到塔前,却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在地,正是时长玉。而他的旁边,赫然躺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徐晟心“咯噔”了一下,大步前,等靠近时,发现地躺着的竟然是蔡梁。“蔡大哥怎么了”徐晟问道。一旁的时长玉攥着衣角,只是低头不语。

    “千万不要是最坏的结果”徐晟心默念着,伸出两指,在蔡梁的鼻息间探了探。然而,无情的结果事与愿违,他已然没了气息。“是谁干的”徐晟大吼一声,眼燃起了熊熊怒火。

    “蔡大哥,你你睁开眼睛说话啊”压抑了许久的时长玉终于哭了出来。“是不是迟寅我杀了他”徐晟站起身来,盯着时长玉问道。

    时长玉点点头后,徐晟几乎是要往塔里冲去。刚一迈腿,听得菁在耳边提醒道:“小心”

    “我们三个去会会天禁帮吧”身后突然响起了钱天仇的声音,愤怒的徐晟对他的到来竟然毫无知觉。

    “三个一起进去,若是碰了什么高手,也好有个照应”钱天仇解释道,“贤弟你武功最好,走在最前面,妹妹居,我断后。”

    也不知徐晟听进去了没有,他一马当先跳了进去。菁紧紧跟后,钱天仇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什么异常后,也是跟着进了塔。

    从外面看不出塔有几层,进去了之后,徐晟还算稍稍恢复了理智。接过菁递来的明月珠之后,照亮了前面的一丈多远。“跟紧点,注意脚下”徐晟吩咐着,脚下也放慢了步子。

    刚走到半层的地方,徐晟忽然停住了,贴着墙面,仔细倾听了了片刻后,点点头,以细如蚊蚋的声音在菁耳边道:“好像是有人在哭,但又不是那么清楚。”

    三人小心向,来到塔顶后,发现这南郊塔不过三层而已。终于来到最后一扇门前,此时对于哭声,不光是钱天仇,连菁都听得真真切切了。

    徐晟单手蓄势,正要一脚踢开门,却听得菁忽道:“哭声应该是你那萧妹妹”

    徐晟一听,更是着急,也顾不得里面有没有危险,拿着明月珠的一手轻轻推开菁后,一脚把门踹开。

    在明月珠的荧荧之光下,徐晟却没有碰到预想的敌人,反而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萧桑柔衣衫不整,正蹲坐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同时小声啜泣。

    萧桑柔见到三人,没有作声,依旧是低下头去,不住地哭泣。钱天仇在屋来回走了几步,察看了一下,道:“没有别人了”

    徐晟前,却猛地见到萧桑柔左肩衣物依旧被撕烂,小半个身子是裸露着的。他连连后退,见钱天仇已经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她后,道:“姑娘先把衣服披在身”

    萧桑柔依旧是没有说话,手忙脚乱地将衣服披在自己的身。“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晟问道,“蔡大哥是不是迟寅”

    “你说什么”萧桑柔惊声道,“蔡大哥他”

    见徐晟无奈地点点头,已经披好衣服的萧桑柔倏地站了起来,打开了身旁的窗户。一股西北风直接灌了进来,将几个人的心浇得冷透。

    趁着三人都情不自禁地裹紧身衣物的时候,萧桑柔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丝冷笑,马爬到了窗口。“你这是做什么”徐晟大喝一声,却见眼疾手快的钱天仇迎步走,一把抓住她,从窗台拖拽了下来。

    萧桑柔挣扎着道:“你个魔教的,快放开我”钱天仇没有理会她,一手把她按在了墙角,另一手却重新将窗户关好。

    徐晟急道:“萧妹妹你何故自寻短见”钱天仇将窗户闩死,对徐晟道:“贤弟且跟我过来一下”

    有些莫名其妙的徐晟跟着他来到楼梯口,钱天仇道:“萧姑娘的遭遇,贤弟难道看不出来么”“怎么了啊”徐晟依旧是茫然。

    钱天仇道:“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她衣衫不整,刚才还想自寻短见,你说一个女子在什么情况下会想死”“或许是蔡大哥的死让她”徐晟刚说了一半,马醒悟了过来,问道:“古人云,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莫非萧妹妹被那迟寅给玷污”

    迟寅点点头,道:“依我看,多半是这个原因”“迟寅,我和你不共戴天”徐晟怒不可遏,一手打在楼梯口,将铁栏杆尽数打歪。

    “这种事情,我们男子如何好去问”迟寅道,“一会还是烦请姑娘去问问她。”“可是,萧妹妹一向和轻梧不和,我怕”徐晟为难道。“不管怎样,还是先进去再说,免得一会萧姑娘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钱天仇说着,和他一起重新进屋。

    徐晟拉了菁,吞吞吐吐道:“菁儿,你你去问问,是不是姓迟的伤伤害了她”“伤害了她什么意思”饶是她聪明伶俐,却未经人事,怎么也不会往那个方面想。

    徐晟附在她耳边道:“意思是,是不是迟寅玷污了萧妹妹”“什么”菁讶然道。她虽然一向被萧桑柔无端数落,但听到这一句,也开始有点可怜对方了。

    徐晟点点头后,菁鼓起勇气,朝着萧桑柔走了过去。为了让二女说话没有顾忌,钱、徐二人特地再次退到门外。

    不一会儿,只听得屋内萧桑柔大声道:“你个小魔女现在开心了是不是告诉你,我是被那畜生给了,但也不至于轮得着你这个小魔女来看笑话”

    徐晟闻言,又重新冲进屋内,见菁来到自己身边,难过道:“你那萧妹妹还是这般,说我假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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