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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五十六、待蓍蔡(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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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刘赫的“迷离之言”,盛为干笑了两声,“之前二郎于天意二字半信半疑,可历经种种之后,似又不得不信!而今因缘际会这四字于二郎不是偶然却是必然......诸如毫厘之差可致千里之遥之类,本也不是错失、而是天定!”

    刘赫瞥他一眼,知他是暗讽那时自己与盛馥的失之交臂,“呵呵!”他亦干笑两声,“往往曲折亦是天定,不至神魂俱灭那时,又怎知定是错失?”

    盛为蓦然语滞。他暗忖起自己可是知道刘赫自哪时起也是成了“疯癫之人”?他想自己此刻或是无需去与这疯人计较,因是自己怎生都纠缠不过此位“横竖为理、左右为道”,且颠来倒去只有一己之横竖左右之人,他想既然刘赫如盲似聋,旁人又岂能置喙?

    “疯婆之疯在其表,疯人之疯则在其里。常时只逢其一便足以让人惊惶,而今这‘一应俱全’之况,倒让二郎要好生花一番气力消受!”

    或是因盛为默然不语他终觉不宜,或是因他当真牵挂盛馥,刘赫忽然发问:“盛馥可曾服了那药?”

    ”服......服了的罢!”盛为不想告诉刘赫,盛馥执意不肯用“他相赠之药”,却又暗地里吃着自己偷给她的--既然如此,说服了非但不错,更是会少添些枝节,大家轻省。

    “哦?”刘赫眯起了眼,“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盛为说时脸不红、心不跳,“需知你们都是可如落花、流水、行云、骤雨,无论来时是何等瑰丽、喧闹,无论自认是何等的多姿芬芳,一旦去时亦就去了,哪里还有踪影可寻?”

    “然二郎不同。二郎与盛馥原是同根同脉,休戚相关。是以她的好与不好亦是二郎的好与不好。其间个中牵绊关切,又其实那等过眼之物可比拟的?”

    许是盛为不耐其烦、许是他为自己的肺腑之言所动--他愈说愈急、愈急愈忿,说罢时竟兀自不觉刘赫已是冷面霜目......

    “拜见陛下!见过二郎。”恰好阿卫及时而现,“陛下,奴才迎驾晚了,愿领责罚!”

    “无妨!”刘赫暂且“放过”了盛为,示意阿卫起身说话,“此时在外,你等不必拘泥虚礼。”

    “回陛下,屋子早是被收拾妥当的。奴才与阿壮正在烧了热水,好与陛下沐浴更衣,茶也是烹上了。再有,盛家女郎.....”阿卫忽觉被一双如针之眼扎进皮肉--他一瞥盛为,猛地抽了自己几个嘴巴。“总改不了!总也改不了!为何就是改不了!”

    “恪王妃的随从们说,大致半个时辰之后便可用膳了!”

    刘赫瞧见阿卫的半边脸颊倏忽就有些红肿,不禁起了歉疚、生了心疼!他知晓阿卫这“总也改不了”为的是祈愿主子得偿所愿,他更知晓此趟自己要这两个小子随侍,原是缘由自己那莫大的“偏颇私心”--而他那偏颇私心愿是给了阿利、阿凯。

    刘赫感激他们效忠经年从不问得失;他怜他们皆是年过而立、却少有定宁之日;他恐此行若有万一、他们再仿前世之举......因此他惟愿他们自此不涉风波。

    且那两人家中皆有亲眷、阿利更是新婚燕尔......刘赫两下相较--只有阿卫、阿壮这两个“孑然一身”之人,才能与他共度旦夕祸福。若有万一,也是不涉旁人、不牵伤情。

    是以刘赫“私心”泛滥,只将此趟的裨益悉数给了阿利、阿凯。他让两人随了刘晔而去--他想他们当是会生心去学些南地的或是大将军府的“兵甲之道”,他想他们定是能潜心一观水师之要。是以他笃定日后那两人进可为肱骨之臣享荣华富贵;退亦可以隐匿无踪、安享余生,应可谓是前程不惘。

    “只是如今亏折了这两个小子!待等来日,待等诸事大成之后,朕必当好生弥补于他们。”刘赫悄无声息地嗟慨了一番,只对阿卫道,“一时口误罢了,毋庸动辄自罚。且今昔不同往日,你已非奴才,勿要妄自菲薄!”

    听得啼笑皆非的盛为正想告辞,又忽闻马蹄声疾。他原当是盛馥到了,正白了脸忧恐“那疯婆太是贪快、可要不好!”,可一见来人,他就恨不得将那马背上洋洋自得之人一脚踹下。

    “二郎!”财宝兴高采烈的跳下马背,也不管自己一个趔趄,连冲带跌地奔了过来,“有趣有趣,太是有趣!”

    “成何体统!”盛为一声高斥,“大呼小喝,不识礼仪,二郎平素是这般教你的?”

    “奴才拜见陛下!”财宝满不在意地给刘赫行了礼,又冲阿卫挤了挤眼,这才一脸委屈地又跟盛为行礼,“奴才该死!奴才不该如此不知轻重,失仪于、于异国国君之前。”

    “虽然奴才如此也是情有可原。”其实财宝一看盛为脸色就知晓他是在借机生事、”指桑骂槐“,是以心中无有一点惊慌,只想哄了盛为高兴,“但奴才愿领一百板子,再罚了半年的俸给......”

    “一百板子,那不得打死了?”阿卫骇然失色,“你不求二郎饶过你,反倒要自己领死?可是自中了迷香,不清醒了?”

    “那迷香精贵的。你们九将军可不让我碰!”财宝努努嘴,阿卫果然看见九郎正在赶来。

    “莫要胡言!”九郎走近财宝沉声告诫了一句,旋即就跪在了刘赫面前,“拜见陛下,九郎前来复命。”

    刘赫道了句“辛苦”便令九郎平身。“盛二郎!”九郎转过身来向盛为行礼,不卑不亢、无喜无嗔,

    盛为一见就不知从哪儿生出了气性,嗤笑道,“九将军有礼!九将军意气风发,这才是今时不同过往日......不过么,将军方才在君前既不自称微臣亦不自称末将,更不自称字号,却只以家中长幼之序来充,二郎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稀奇!实在稀奇!”

    九郎听得局促。他知“叛南投北”之举是会是另他一生尴尬,然他不解为何一向豁达的盛家二郎要在此时予他难堪、让他窘迫。他瞥一眼盛为,但见他眉眼中全是剑戟森森,不禁哑然失笑--“盛为从不知藏,此刻这样,无非是与陛下起了龃龉,因此拿我顶缸。”

    九郎有了主意,便知该如何说话行事--惯来旁事皆不要紧,唯有于陛下之忠才是性命攸关。

    “不怕二郎见笑,我在陛下军中仍只是无名小卒,何敢当将军之称。若二郎执意要如此戏谑于我,便是不亚于要害我犯个僭越、狂妄之罪,若是因此害死了我,二郎可能安心?”他再与盛为鞠了一礼,浅笑中带着挑衅。

    “还有依九郎自称之事,那因我还不曾被授了官职,原是陛下谕令--既是陛下谕令便是礼制。良、寒不同、南北有别,二郎惯来洒脱超凡,怎么而今倒要拘泥于良朝的礼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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