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俄丽娅的方案，电话那头沉默一忽儿，答道：“很好，我批准这个方案，记住，千万不要惊动当地势力，免得引起国际纠纷，直接把人带到朱雀，我有话问他。”
“是，队长。”
“行动吧！”
杨平凡张开嘴，胸膛像鼓风机一样起伏，萦绕在两人身边的烟雾迅疾被他吸入，两人身边顿时重回清明。
……
一小时后，俄丽娅从睡梦中苏醒，发现两人坐在一颗大梧桐下的长椅上，杨平凡坐在不远处，低着头，似在小憩，自己的小包放在旁边，俄丽娅连忙拿过来打开检查一番，自己的东西都在，甚至连藏在底层的一把小巧手枪也原封未动。
退出手枪弹夹检查了一下，子弹是满的，俄丽娅放下心来，静静的等待杨平凡醒来。
又过了半小时，一阵晚风吹过，杨平凡一个激灵，苏醒过来，四下打量，狐疑的看着俄丽娅：“我们……天黑了”
俄丽娅微微一笑，脸上荡漾起两个小酒窝“是啊，你说了很多事，特别是一些底层人的经历，我很感动，后来走得累了，就在树下休息，没想到你就睡过去了，看你熟睡的样子，平时很累吧？”
杨平凡点点头：“平时还要去唐人街做兼职挣点收入，睡眠不足，真是不好意思了。”
爱琴海的海风迎面拂来，带着丝丝凉意，杨平凡眉头微微一皱，顺手脱下自己的外套丢过去：“天冷，别着凉。”
俄丽娅也不矫情，穿上外套，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杨平凡跟着起身，“我请你吃饭吧，吃中餐。”
两人沿着海滨大道往回走，走过一块挂着匾额的牌坊，进入唐人街，满眼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亚裔，华灯初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
杨平凡拉着俄丽娅找了家粤菜馆，找了个位子坐下，点了几个招牌粤式小炒，又帮俄丽娅拿了一双筷子，扯开塑料薄膜包着的餐具，用热茶水烫了一遍，菜上得很快，杨平凡说：“饿了吧，快点吃。”
俄丽娅接了筷子，四下打量一番，简陋的桌椅，光洁的中式餐具，桌子上摆着林林总总的碟子，唐人街的夜生活开始了，喧嚣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不远处响起的锣鼓声，充满东方韵味的吆喝声，小孩子嬉笑打闹声，自行车和电动摩托车滴滴声此起彼伏，充满了人间烟火气，俄丽娅愣愣看着，她心底深处的一些东西被触动到了。
“怎么？想起谁了。”杨平凡问道。
“哦，没有，这种热闹让人觉得很温馨，我老家……那是一个被宗教束缚得很重的地方，那里很压抑，根本不可能这么欢乐，要是那里也这么包容，我也不用受那么多苦，饭都吃不饱。”俄丽娅沉浸在少年时代惨痛的回忆中。
“所以没发育好。”
杨平凡暼了一眼俄丽娅那大得无处安放，无法抗拒重力，只能借力桌子支撑的山峰，故意插了一句，立刻破坏了这种苦情戏气氛。
“你！”
心理学专家俄丽娅显然对这种只有亲密朋友之间才能来开的近乎粗俗的玩笑很不适应。
杨平凡并不在意，吃着烧鹅干炒牛河，筷子上的白切鸡蘸上浓郁的酱汁塞进嘴里，送着白米饭，风卷残云吃完了饭，再灌上一碗凉茶。
俄丽娅那边才刚动了一点，她明显也吃过中餐，筷子倒用得有模有样，在杨平凡埋头吃饭的时候，她悄悄把手伸进包里，又按了几下某个瓶子，释放一些不知名气体出来。
斯斯文文吃完了饭，杨平凡又拿起桌上切成短截的卫生纸撕了一段递过去，俄丽娅连忙摆手：“我有纸巾。”
吃了晚饭，两人出门，在唐人街里逛了一圈，眼见天色渐晚，俄丽娅说要回去了，杨平凡自告奋勇相送，两人走出唐人街，杨平凡伸手招了一辆车，在车子即将过来的时候，俄丽娅忽然面向杨平凡，盯着他。
杨平凡被搞得一愣，正要开口，俄丽娅先一步张嘴，呼出一口气，如兰似麝，杨平凡吸了进去，只觉得头脑昏沉，顿时陷入迷迷糊糊中，摇摇欲坠。
俄丽娅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出租车在两人身边停下，俄丽娅扶着杨平凡进入后座，动作自然，像极了扶着醉酒男朋友的姑娘家。
出租车将两人送到俄丽娅下榻的宾馆，回到房间后，俄丽娅先找出一件新的外套换上，然后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了专车和飞机，把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拿出一个唇膏样式的东西在杨平凡鼻子下晃了晃，扶着他下楼，上了一辆雪佛兰。
“机场。”俄丽娅坐进汽车说道，司机一言不发，启动汽车疾驰而去。
车子沿着宽阔的机场高速开到了国际机场，这辆车似乎有特权，一路上畅通无阻，直接开上了停机坪，在那里，一架小型喷气式公务机已经滑入了跑道，等待起飞了。
俄丽娅和杨平凡下了车，登上舷梯，机舱门随即关闭，飞机开始滑行，等升空之后，俄丽娅才从座位下拿出卫星电话拨通了某个号码。
“李主任，我是俄丽娅，对，特遣考察团的，现在机场，我控制住了一个公司的高级叛徒，现在按照计划送到总部。”
打完电话，啪的关了机丢在桌子上，乘务员送上两杯香浓的咖啡，俄丽娅拿起来呷了一口，微微皱眉，侧身看了一眼杨平凡，发现他仍在熟睡，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伸出白嫩的小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对不起了。”
俄丽娅解开安全带，走进了驾驶室。
驾驶室里有个小小的监控屏幕可以看到机舱里杨平凡依旧歪在座椅上，人事不省。
俄丽娅放下心来，拨通了号码：“队长，我已经把目前控制住了，公司领导要求把他送到总部……不不不，我不是对你隐瞒，是本地的分公司也知道这个消息，上报了总部，所以总部李主任指挥我的……好的，感谢您的理解，这都是您的指挥有方……嗯，我现在很安全，昨晚我对他实施催眠的过程中，他甚至对我进行反催眠，呵呵，队长您放心，他的反催眠无效，我伪造了一段童年经历去争取他的认同感，结果他反而利用这个来勾起我的记忆阴影，这当然是不成立的，是，我明白，再见。”
忽然，驾驶舱内的报警装置响了起来，飞行员说：“机舱迅速减压，有人把舱门打开了。”
俄丽娅大惊失色，再看小屏幕，座位上的杨平凡已经不知所踪。
驾驶室里的人赶紧冲回客舱，发现舱门大开，一朵白色的伞花已经远去，呼呼的冷风灌进机舱，几个空姐脸色惨白，死死抓着扶手，身子在空中摆动，眼看就要被吹走了，机务人员好不容易才把门关上，大家都吓得冷汗直流，俄丽娅更是心惊肉跳，难道这个杨平凡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