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了沈家之后，沈家所有人都说，是我克死了爹爹和娘亲，族中的那些人也总是嘲笑我们没爹没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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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每次都气不过跟他们打架，有一次还被大伯家的沈天力推的摔下了廊楼，昏睡了好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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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向来都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大哥跟人动了手，狠狠打了沈天力一顿，将他扔进了府中的内湖，祖父为此还罚了大哥跪了三日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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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九一点一点的说着过往的事情，那些只有他们兄妹知道，旁人不曾知晓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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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箬原本紧紧握着簪子的手渐渐松开，她有些恍惚的看着沈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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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阿九，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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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怎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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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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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变得这般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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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九低垂着眼帘，她该怎么告诉沈心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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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阿九，可她也不是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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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经历了一世，她看见过哥哥的惨死，姐姐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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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了半世蠢人，被人利用，被所谓的亲情困缚，等她清醒过来挣脱出来弄垮了宋家的时候，她身边却什么都没剩下，是她一手葬送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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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重来一次，她也不再是那个单纯天真的沈九，她背着罪孽和忏悔，却难以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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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九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跟沈心箬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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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箬却是突然说道：“你真的是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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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九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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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箬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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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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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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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箬慌忙遮住沈九的嘴，看了眼守在门外不远处的夏兰和冬青，压低了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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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藏不住心事，你别告诉我你的秘密，我怕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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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箬脸色有些苍白，她不知道沈九为什么会变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明白了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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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不是三岁孩子，不会以为这世间会有平白得来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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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九算计宋家，算计豫王、瑞王，算计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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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哪一件，都不是如她这种闺阁女儿家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可她偏偏就会了，不仅让自己置身事外，还能让北王心甘情愿的照拂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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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箬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哪怕那猜测离谱，可她却也不想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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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箬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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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也什么都不想问，只要你是阿九就好，只要你是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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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九愣愣的看着沈心箬，听着她嘴里的喃喃声，她眼中突然便浮出了雾气，伸手抱住了沈心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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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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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箬身形僵硬了一下，想要避开时却感觉到沈九埋首在她肩上，片刻后那里便湿濡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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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埋在她肩上哭着，却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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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箬心中蓦的就一软，缓缓揽着她肩膀，轻拍着她后后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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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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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九重生以后，一直压抑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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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救沈清梧，她要对付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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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将曾经他们所受的伤害全部讨要回来，她不敢松懈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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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重蹈覆辙护不住沈清梧和沈心箬，她怕她走错了半步，便将他们全都搭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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