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卡尔。”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唾手可得的长生，范海辛觉得自己出奇的平静。
良久，他开口，给出了一个卡尔完全没有想到过的答案。
卡尔的脸色变了。
“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不明白吗？”范海辛意有所指的盯着卡尔，“我想，已经足够清楚了。”
“我不需要这个东西，你拿回去等下一个值得你们如此信任的人吧。”
“可是老师！这是……”卡尔在情绪激动之下，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你不应该拒绝啊！”
范海辛颇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失态的卡尔，“我为什么不会拒绝？”
卡尔哑然，老师问他为什么不会拒绝？
这是一个不死的机会啊！是无数人近乎梦寐以求的，几乎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终极的追求之一！
“你觉得我可以不死，可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活？”范海辛的神色颇为轻松，“我这一生都奉献给了驱魔教会，一直在为了让它变得更好，为了让它能够抗衡陡然出现的敌人吸血鬼与狼人而努力，卡尔，你觉得我做的怎么样？”
“……没有老师，就没有现在的驱魔教会。”卡尔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开口。
“既然如此，就让我休息吧。让我作为一个普通的老人走完人生最后几年时间，作为一个普通的老人……死去。”
卡尔愣了，随即苦笑着开口:“可……老师，你有机会做到更多。”
“我认为已经足够了，难道一个传承了无数年的庞大组织，会因为离了一个范海辛就不复存在了？”
卡尔沉默了许久过后，终于开口道:“既然老师如此说了，我也不强求。不过我们几个家族既然已经决定了把这个拿出来，就没想过要收回。”
他重新封上那个匣子，“它现在是你的了，老师，无论你想怎样使用它都行。”
范海辛盯着卡尔看了一会儿，良久，点了点头，收下了那个匣子。
卡尔松了口气。
以前，这个东西没有曝光之前，他们几家人秘密保管着。而既然已经曝光，那么无论如何，都已经不是卡尔他们几家人能够守得住的。
现在的驱魔教会，有资格保管这种东西的，只有面前的老人。
也许，我还希望时间，能够改变老师的想法吧？卡尔默然想到。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既然老人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回心转意的可能性就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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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能支付你悬赏。”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子淡漠开口。
今天是伊凡行动过后的第三天，原本应该已经开始忙命天涯的“夏特”因为范海辛的关系并没有采取任何逃跑行动，而三天时间他还未遭遇任何追杀就意味着那位老朋友果然有效率。
于是闲得无聊的他又开始做赏金任务，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伊凡有些发愣，说实话，他倒是不太在乎悬赏，但他好奇为什么他不能获得他应得的赏钱。
“为什么？”他直接发问了。
“因为犯人身份存疑，因为你抓捕犯人时过度使用暴力，因为那张通缉令太老了有关犯人的通缉信息已经撤销。总之，因为什么都可以。”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子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对方的伊凡，“但你我都清楚，那些理由不过是虚的。”
“你得罪了大人物啊，我的朋友。”
伊凡恍然大悟。
说实话……他都快要把雅各布这个人给忘了，结果今天的事情让他明白那位银行家还没有忘记自己在他的宴会上撒欢儿的事情。
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到是个实诚人。”
“我是为你好。”对面的警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身份有点问题，但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就我个人而言，我很看好你，可你既然得罪了人，那么那些大人物就能够用这些问题让你在翡冷翠活不下去。”
警长的神色有些萧索，“想要在这座出人头地的年轻人，首先就应该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的议会和围绕在议员们身边的权贵们，与当年的帝国和围绕在皇室身边的贵族们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换了个称呼。”
伊凡突然对面前的警长肃然起敬。
“你一个靠议会吃饭的警长，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让我没想到。”
警长愣了一下。
“艹尼玛劳资好心好意跟你多说两句是看你小子顺眼，你特么不会去告发我吧？！”
伊凡笑嘻嘻的表示你想多了，然后退出了警长的办公室。
“趁着大佬们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赶紧滚出翡冷翠！”临走前，警长没好气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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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租房里，伊凡的感觉，颇有些惆怅。
原本因为范海辛的关系，他觉得夏特这个身份还可以苟一波，还能活，可现在看来……还是得抛弃了啊。
伊凡觉得很是无奈。
也就在这个时候敲门的声音响起。
伊凡打开了大门，门外站着的是这座城市唯一一个有可能来敲他大门的人希莉丝。
“对不起。”看见希莉丝的瞬间，伊凡也听到了来自希莉丝的愧疚的声音。
他无所谓的笑笑，“夫人不用自责，进来坐吧。”
希莉丝点了点头，走进了房子的客厅。
伊凡拿出新买的茶叶招待客人。
“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暂时安心，我会去找雅各布给你讨回公道的。”
“夫人不必麻烦了，我很快，也就会离开翡冷翠了。”伊凡无所谓的笑笑。
“冒昧问一下，”伊凡开口:“以前陪你去参加过宴会的人，现在如何？”
“……有两个人。一个在陪我去的时候，对雅各布十分恭敬。现在成了雅各布银行的员工。还有一个是我一位老师的学生，他家……也挺有实力的，雅各布无法拿他怎么样。”
哟，还挺现实。伊凡有些好笑的想着。
雅各布这种行为，总让他想起以前的贵族。对他们看上的人或物，他们表现出来的态度，都透露着一种势在必得……和为所欲为的意思。
他又想起来了那个警长的话，在很多人眼里，议会相对于旧帝国完全没有任何进步与区别。
“所以你看，这件事情不怪你，你给了我们这些人一个机会，就看我们抓不抓的住。”
“不用麻烦你了，我很快……就会离开翡冷翠。”
希莉丝盯着他看了两眼，良久，他有些歉意的点了点头，离开了房子。
送走希莉丝之后，伊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
他看着那本这次来到翡冷翠最大的收获，脸色有些奇怪与……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