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资本”
“好男儿自当携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你没想过封狼居胥,封妻荫子吗”
“十多年前想过吧现在年纪大了,只想修仙哦不是,是修行,争取多活两年。”
“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我的梦想是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和封妻荫子哪个更难”
“嗯好像是长命百岁更难一些”
“既如此,就别做那无法实现的梦了,现实一点吧。”
“听你的口气,好像有什么大功劳等着咱们拿我好像懂了,你是说咱们去给西军提供军粮,在战事上蹭点功劳”
“什么叫蹭若是你我真在灭夏战争中出了力这可是灭国之战哦。”
“能不能别晃手指,我眼晕。”
“好,事情就是这样,若是普通商人,肯定无法分什么功劳,但你我是何许人也我是宗室,而你是日后的国舅,就算咱们不自吹自擂,也会有人给咱们请功的,不然百姓都不答应。”
“你高估了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有吗”
“嗯没有,你在百姓中的口碑确实不错。”
“真的”
“真的,你在百姓中的声望反倒比在权贵中更好,我大哥和爹爹都说你是个没有追求的纨绔。”
“纨绔的追求是什么”
“当然是女人和权力。”
“低俗。”
“爱情和事业。”
“高尚。”
“你一不娶妻纳妾,二不欺压百姓,三不进朝堂议政,大家都觉得你是个只知道赚钱混吃等死的纨绔,全天下大概只有我知道你有如此志向。”
“是啊,就好像全天下除了你的妻妾和大夫之外,也只有我知道你的难言之隐。”
“嘘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所以说,孝章兄,咱俩才是交心的朋友,互相之间比亲兄弟还亲。”
朱孝章收起了笑容,
“如果你真这么想,就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打算说给我听。”
赵枢也学着他的样子板起脸,
“孝章兄,你还没搞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吗”
“什么事态”
“你愿意当一辈子商人吗”
“愿意。”
赵枢击节称赞,
“志向远大,当浮一大白,可惜我不喝酒,以羊排带酒敬你三杯。”
朱孝章苦笑,
“嘿嘿,谁想当一辈子商人赚钱再多如何,当了国舅又如何,那些文人们谁会把我看在眼里即便当面恭敬,那也是看在太子殿下和嘉王阁下的份上,哦,还有你,背后还是会瞧我不起,管他呢,他们瞧不起我,我也瞧不起他们,嘿嘿。”
朱孝章押了口茶,
“莫说文人,就是那些武将也不会瞧得起我们这些外戚,你又何必挖苦我,我也是响当当的好男儿,难道会自甘平庸一生你我同病相怜,外人敬你是郡王,可谁会觉得咱们真能做成事”
“我忍不住要为你鼓掌了,说的真棒,那这次机会要不要抓”
“我不觉得这算个机会,就算在灭夏之战中出了力,也不过是小功,而且别人都知道咱们的功劳他怎么来的,意义不大。”
“你还是没明白。”
“明白什么,你能不能直说”
“这不只是给自己赚资本,同时就是在站队啊孝章兄,还没看懂”
“嘶”
朱孝章倒吸一口冷气,
“你先别说话,让我想想”
三天后
沉默的三分钟就像三天那么长。
“我怎么没想明白”
“你是不是修仙把脑子修坏了”
“想不明白东西跟脑子有什么关系”
“哦,你有空去我的学校听听课吧,人是用脑子思考的,不只人,猫猫狗狗都是。”
“牛也是吗”
“是啊,羊也是。”
“那牛为什么这么笨”
“因为牛脑子不会急转弯啊。”
“什么”
“因为牛脑子小。”
“你又骗我,牛头明明那么大。”
“牛头大,但脑子小。”
“原来如此牛头有多大跟你的事情有关系吗”
“没有,是你提到的牛头。”
“那算我跑题了,给我点提示。”
“简单啊,孝章兄,你说现在朝中头等大事是什么”
“恢复科举”
“这是读书人的大事,但对大宋来说只是芝麻小事而已。”
“光复燕云。”
“是啊,光复燕云才是大事,谁去,河北禁军还是京城禁军”
“当然是西军啊我明白了,你绕了一大圈原来是在考虑这个啊。河北禁军不堪用,京城禁军要保卫京城,北上灭辽自然是调用西军。而且朝中部分大人们本就不赞同对辽用兵,其中以太子殿下、蔡京、梁师成为首,赞同联金灭辽以是嘉王、王黼、童贯为首,双方势均力敌,不仅是军事战略之争,同时也是储位之争。”
赵枢再次击节称赞,
“孝章兄你的脑子可比牛的好用多啦。”
“呵呵,你倒是好算计,不直接参与党争,而是在朝内朝外运作一番,将西军按在西边,到时即便想要出兵攻辽,也得考虑要不要暂时舍弃几代官家几十年经营的灭夏之战。”
“完全正确,若此事成功,你我二人不但在灭国之战蹭到功劳,还在大哥争储一事立下大功,待来日大哥登基,定不会亏待你我。”
“想法是很好,但未免想的太简单了,仅凭咱们的财力,怕是远远无法影响到两国战局。”
“这就是你不懂了,孝章兄,做生意你是一把好手,但对朝堂之事,你却嫩的很啊”
“你不什么时候开始喝茶了”
“喝茶比喝果汁显得装逼很多,你不觉得吗”
“你能不能别说些黑话”
“就是喝茶显得人很高深莫测。”
“喝茶为什么会显得高深”
“我也不知道,但小说里的谋士都是一手茶一手棋,谈笑间就把天下事全安排好了,可惜你棋艺太差,不然咱们可以去山间找个亭子,一旁煮茶,你我二人席地而坐手谈一二,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
“胜固欣然,败亦可喜。”
“如果这句话不是一个臭棋篓子说的,会更有说服力。”
“道理总是没错的,你不能因为苏东坡棋艺很烂就否定他的话。”
“道理的确没错,但因为他棋艺很烂,所以这样有道理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对自己棋艺臭的自我安慰,就像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句话都是败者说的,你见哪个将军打了胜仗会说胜败乃兵家常事的”
“没必要这么不待见苏东坡吧”
“道理总是没错的,你不能因为我不喜欢苏东坡就否认我的话。”
“这话好像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