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话，永远都很可笑。”
万秋燕目视着乔竺。
“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我”乔竺表情冷酷。
旋即，整个南坡湖的苍穹下忽然飘荡起奇异的曲调。
这是一种万秋燕从未听过的音色，不似任何一种她所熟知的乐器，十分复杂。
更让她狐疑的是，乔竺的手上空空如也，没有拿出任何乐器施展。
但却有曲艺回响着
“你已经被逐出风月庵数十年了，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的变化是很惊人的。”现在的她，是乔竺，却也不是。
“嗯嗯~啊~咿~~”
夜幕之下，仿佛有一位疯掉的舞女在吟唱着，没有半句清晰的词汇，都是一种让人听起来无比难受的哼调。
整个曲风怪异，时高时低，感觉毫无规律。
入耳，也完全没有半点享受，更像是折磨。
“这是什么道法”
万秋燕瞳孔微微缩小，一股疲乏的困意侵入脑海，不仅如此，她体内的灵力顷刻间消失了大半，而且还中了毒素
平白无故的，便中招了
连她都防不胜防。
而远处，藏身在花船中的肖战，也听到了徐徐传来的歌曲，他脸色变得怪异起来。
因为这歌他太熟悉了，是前世地球上，一个传唱度十分高的神曲，曾一度在广场舞大妈的群体中，引起潮流。
他要是记得没错，这歌曲好像是叫忐忑。
“她的金手指”
肖战瞬间疾驰而出，窜向了欢喜坞的老板娘。
“在播放bg期间，我在规定时间内，是无法主动进攻的，你能杀得了她吗”看到了趁机而来的肖战，乔竺顿时传音问道。
“没问题，这会儿功夫，我的灵力已经恢复不少了。”肖战应道。
“我的bg会给目标增加各种负面状态和效果，让其在一定时间内实力大降，现在万秋燕灵力已经少了一半，同时中了精神混乱和毒素效果两种buff。”
“了解”
肖战心头火热，他已经从只言片语中，判断出乔竺的金手指具有控场的效果，辅助能力极佳，是他们天眼小队未来组成所需的板块之一。
而另一头，万秋燕看出来，问题是出自乔竺。
她直接飞射而下，伸出手朝前者抓出。
但半空中，却被一个牢固的铁掌扼住了手腕。
一抬头，正是遍体鳞伤的肖战。
“这都没杀死你”万秋燕波澜不惊道。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别说区区一个化神初期的小修士，即便是化神后期的人物，都奄奄一息了。
她内心有些吃惊于，肖战旺盛的生命力。
偏偏，她感觉肖战肉身血气并没有那么浓厚，按理来说，早就应该挂掉了。
殊不知，肖战之所以能够存活下来，完全是因为翠蝶珠这件极品灵器不断的在恢复血量，因为影闪的身法，万秋燕也无法对他做到一击必杀。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就能持续性的恢复血量，在吃了补充灵力的丹药后，他是利用血量拖延时间，来交换灵力的增长。
“被我近身了。”肖战对她露出了充满戾气的笑容。
接着，他双手顿时冒出了让人难以察觉的灵力波动。
而后，他挥舞双臂，犹如机关枪一样打向面前的女人。
毕竟是分元中期的强者，实力也颇为不俗，竟然五指翻飞，不断格挡或架开了肖战的攻击，甚至还能趁机，找到空门，驾驭袖布，刺在肖战身上。
不断有鲜血从前者体表流下，但他却好似没有痛觉一样，一直缠着万秋燕不放。
完全就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短短一分多钟，两个人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次。
只能见得两人一前一后，从天上纠缠至湖面，肢体不断发出碰撞。
半晌，察觉到肖战的攻击开始疲软，万秋燕终于皱着眉头，抽身而退。
她讨厌离一个男人如此之近。
再者，她也被肖战的近战威力吓到了，她之所以能与其对峙，完全是因为分元期修士的身体强度要比化神期高出不少，否则的话，她绝对不会是这个疯子的对手。
望着肖战像是从血池中爬出的厉鬼一样，静静的站在那湖水中央，万秋燕眉宇间露出了杀意。
她已经看出来对方是强弓之弩了。
“呵呵呵呵”却不料，那满脸鲜血的肖战，扬起了头，喉咙中发出了沙哑的笑声：“你被我击中了整整三十六次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已经化解掉了我的攻势，让我打在你身上的拳脚只是擦身而过，或者轻飘飘的，软绵无力”
肖战咧开嘴，显露出一种恶魔般的邪气笑容。
“其实不是呢”
伴着肖战的言语，万秋燕骤然面色苍白，她低下头，就见一身白衣间，竟浮现出了一片片血花。
宛如一朵朵艳丽的蔷薇，盛开在了她的身体之上。
“在不算暴击的情况下，你起码也要七万多点的生命值才可以，你一个分元中期的修士，有这么多的血量吗”
万秋燕听不明白肖战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却清楚的感知到，自己体内的经脉正在层层断裂，那游走在百骸中的灵力，完全失控。
正由内致外，狂暴的破坏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身上的血花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六朵
“噗”
她止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随着她的声音，大量粘稠的血液从她的鼻孔、耳蜗，包括眼球中流出。
她娇躯一软，双肩颤抖的跪在水面上。
这一刻，她有清晰的预感，自己要死了。
她的肉身正在崩坏
“我的人，即便是你们风月庵也没资格动。”
留下一句话，肖战没有再瞅那神色惊慌的万秋燕，而是转身，拖着受伤严重的身体走远了。
他与乔竺交错而过。
“她是你的了。”
乔竺微微点了点头。
她一步步走向了那渐渐瘫软，完全爬在湖面上，身体已经开始下沉的女人。
“我”
看着自己的女儿，万秋燕似乎想要说什么话，但一张口，血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曾经有一个人告诉过我，无论活得多么痛苦，永远不要逃亡轻松的一方”
乔竺笑了，她蹲下身子，对万秋燕露出了最高兴也最坦然的微笑，像是在聊天一下：“我做到了。”
赠予她这句箴言的，是她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父亲。
“你呢”
面对质问，万秋燕瞳孔一阵晃动，最终失去了色泽。
好像曾经也有一个男人，对她这么说过，但她却忘了。
旋即，尸体慢慢沉入了湖底，只余一片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