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东西真的会来吗”
凯瑟琳抛着手里的匕首，百无聊赖地道。
黑夜下的格勒之森，一片宁静。
“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昨天晚上，我亲眼所见。”
歌者晃了晃手里的无叶果酒，这是仅剩的最后一瓶，从史迪克尸体的衣服里搜出来的。
那家伙的死相不比蒙德好到哪去，他被仆奴尾巴上的骨刺洞穿了胸膛，只留下一个骇人的血洞。
“等待真的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尤其是你不知道有没有结果的时候。”凯瑟琳把匕首向前一扔，尖端刺入了树干之中，“不如咱们随便聊聊吧说起来，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如果说之前告诉你的是秘密，那这个可就是绝对的机密了。”歌者喝掉最后一口酒，“你大可以称呼我为小可爱。”
“男人都这么恶心的吗”
“来了。”歌者忽然坐直身来，望向河流的上游。
凯瑟琳则索性站了起来。
河流的上游，竟然亮起了一片光芒。
那片光芒在夜色下显得格外耀眼，它们逐渐朝着两人靠近。
等到差不多近在眼前之中，凯瑟琳才看清了它们的真正面目。
居然是大片大片的，成群的精灵。
它们的体型很小，如果远远望去，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萤火虫，但如果仔细凑近去看的话，他们是则是一个袖珍版的小人，身体赤裸，皮肤晶莹剔透，背上却长着漂亮而透明的一双翅膀。
“这”凯瑟琳完全看呆了。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见到精灵。
如果非要说对这种生物有什么印象的话，那大概也只会和小时候入睡前，爸爸妈妈给她讲的童话故事有关。
那些故事里的精灵永远漂亮而神秘，出现于宁静的地下城邦，或者某些失落的乡野村庄之中。
没想到今天，她居然在格勒之森的深处遇到了，真正的精灵。
“是不是比做梦的感觉还棒”
“是的。”凯瑟琳出神地点点头，“原来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精灵的耳朵虽然确实是尖的，但根本没有图画书上的那么明显。”
歌者忍不住笑了笑：
“它们叫作初生精灵，是精灵们最幼年的样子，这个时候的他们不分男女，当成年之后，饮下了月亮泉水，才会被赋予真正的性别。”
“噢噢噢”
凯瑟琳十分敷衍地回应着。
她根本没有心思听歌者给她普及知识，因为好多只初生精灵正围着她飞舞，其中有几只还落在了她的肩头和手背上。
简直太可爱了，完全就是一群小天使。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小女生。”歌者打了个哈欠，“跟你之前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凯瑟琳说。
精灵们围着那只仆奴的身躯飞舞，然后一个接着一个，落在了它的身上。
他们在仆奴的身躯上坐下，双目轻闭，嘴巴似乎在念念有词地说着一些什么。
凯瑟琳把脑袋凑了上去，却只能听到一些比蚊子的声音还要小上好几倍的，类似虫鸣的声音。
歌者将双手抱在脑后，十分悠哉地躺在了草地上：
“你听不懂的，那是精灵语。”
“人类对精灵语的研究还处于文字的阶段，对于它的发音，没有任何一个大学士能够拿得出相关研究的论文。”
凯瑟琳仍然保持着聆听的姿势：“它们在干嘛”
“用精灵族特有的魔法，去分解龙类的遗体。”歌者悠悠地道。
“对于龙类的遗体，自然界的分解者是无能为力的，只有精灵才能做到。”
“很多人可能会对此感到诧异，但实际上，自古以来，精灵族和龙族一直都是友好共存的，很多的故事和童话都歪曲了真实的世界。”
凯瑟琳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忍不住感叹：“我真的觉得，我此生能看到这个画面，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是啊。”歌者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轻笑，“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
星光。森林。
晚风。龙鸣。
歌谣。精灵。
这样的绝美的画面，除了有点不太真实之外，一切都很完美。
正在哼着小调的歌者，忽然停了下来。
他的耳朵正贴着大地，所以这个声音，他听得格外清晰。
“有人来了。”
歌者迅速地从地面上爬起身来，随手拍掉了身上的草屑。
“什么声音”
凯瑟琳也警惕了起来，跑到树干边上拔下了自己的匕首。
“嘘”
歌者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那个声音越来越接近。
有点杂乱，又有点磅礴。
“噢”终于，歌者辨认出来了，“自己人啊。”
一声低沉悠长的号角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红色披风的骑兵们从林中穿梭而出，踩着他们没有预料到的尸首和散落一地的兵器，来到了歌者和凯瑟琳面前。
领头的那位非常熟悉，歌者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那位有着星辰之名的瑟西亚长官。
歌者握拳置于胸前，上前一步行礼：
“会见星辰之名。”
这一套动作，倒是看得一旁的凯瑟琳一愣一愣的。
“免礼。”
瑟西亚低头扫视了一下周遭的情景，用不带起伏的声调道：“你们是谁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瑟西亚率领的部队就注意到了这里，在幽深黑暗的森林里，无端端亮起的一团光芒，肯定是值得关注的异常情况。
而就在刚才不久，驻扎在不远处的瑟西亚又发现了这团光芒，于是再一次确认了位置，直接找到了这里来。
没想到的是，制造出这一大团光源的东西，竟然是一具体格巨大的残骸，还有成群的一片初生精灵。
显然，大多数的骑兵们也像凯瑟琳一样从未见过这种生物，都在马匹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歌者看向了身后的仆奴：“报告长官，我们佣兵团在夜里遭遇了这只怪物，伤亡惨重，我们两个则是唯一的幸存者。”
“这是什么怪物”阿尔杰也是看呆了，忍不住发问道。
“是龙类的仆奴”瑟西亚干脆利落地道，“派人把这具残骸运回城内，顺便护送这两位幸存者回去。”
“谢谢长官。”
歌者和凯瑟琳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