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石无心张了张嘴,似乎要喊点什么,可是被河水声,雨水声掩盖了,或者是他根本没发出声来。
&ep;&ep;因为在他喘不过气想要缓缓的那一秒,又有一个身影闪现,真就那一秒,他根本来不及捕捉。
&ep;&ep;待风雨渐歇的时候,河面上已经看不到人影了,桥上也没有。
&ep;&ep;唯有空气中海飘荡着一声惊呼。
&ep;&ep;不知是“小非”还是“般儿”!
&ep;&ep;……
&ep;&ep;“都跳下去了?”宓银枝激动得身子都立了起来。
&ep;&ep;蓝东陌斜睨了她一眼,显然不满意她突然打断。
&ep;&ep;不过只一眼,然后又别开了眼,也没有讲下去的精力了。
&ep;&ep;“是啊,都跳下去了!”
&ep;&ep;“傻逼吗他们?”
&ep;&ep;宓银枝是无法理解的,为了一根簪子,都往河里跳。
&ep;&ep;作为一个有修养的天君,显然没明白傻逼是什么意思,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骂人的话。
&ep;&ep;蓝西辞却嘻嘻的笑了起来,“确实挺傻的。”
&ep;&ep;“可不是傻吗,为了一根簪子,至于吗?”
&ep;&ep;她知道辛夷枝很重要,可是再重要也比不过性命啊!为了辛夷枝连命都不要,显然是不明智的。
&ep;&ep;“说不定没死呢?”蓝西辞嘻嘻笑道。
&ep;&ep;宓银枝啧来一声,“没死才怪!”
&ep;&ep;可不就是要命吗?
&ep;&ep;她来天衡的时候,看见过那条河,从天山直冲而下,横跨南北,在雪狼高原上,非常的湍急。
&ep;&ep;到了天衡地界儿才缓和下来,若是在天山山脚的话,就那样跳下去,简直是死路一条。
&ep;&ep;再加上暴雨,河水肯定更加急骤,不被冲得死无全尸都算是造化。
&ep;&ep;宓银枝如是想着,眨了眨眼,有些不是滋味儿。
&ep;&ep;辛夷枝重要吗?
&ep;&ep;重要!
&ep;&ep;可是真不值。
&ep;&ep;“有什么不值的,卢非就觉得值,卢般也觉得值,石无心也值,就我不值……”蓝东陌凝眉,脸上再没了之前潋滟惊艳的笑。
&ep;&ep;“就我不值。”蓝东陌喃喃道。
&ep;&ep;宓银枝怀疑他喝多了,又想其实是卢非喝多了。
&ep;&ep;不然也不会跳下去。
&ep;&ep;卢非喜欢卢般,对辛夷枝的执念和对卢般的执念一样,所以他跳下去了,他想要拾起的不单单是一根簪子那么简单。
&ep;&ep;可卢般呢?
&ep;&ep;她应该是重情重义的,虽然无法接受卢非别样的感情,却一直将他当做亲弟弟对待,十余年的朝夕相处,十余年的感情。
&ep;&ep;这些年一步步将他带大,怎能就这样看着他死。
&ep;&ep;她最关心的是石无心,他真的值吗?
&ep;&ep;守候十余载一直无果,最后却也奋不顾身。
&ep;&ep;她无法理解,就觉得这人就是一傻逼,下去了也救不了人,只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ep;&ep;她不禁代入自己,若是她,她不会为了一个木簪奋不顾身,她不会为了别人的性命而罔顾自己的性命。
&ep;&ep;蓝东陌转过头来的时候,看宓银枝凝眉,瞬间就看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ep;&ep;“话可别说这么满。”
&ep;&ep;“我说什么了?”宓银枝愣神,呐呐问道。
&ep;&ep;“你没说,但你那样想了。”蓝东陌嘴角微掀,浅浅笑了起来。
&ep;&ep;她要是没理解错的话,他这笑应该是讽刺的意思。
&ep;&ep;宓银枝呼吸一滞,想要反驳,可又无从说起。
&ep;&ep;“有些事儿,在没发生的时候,不要轻易下定论。”蓝东陌如是说。
&ep;&ep;宓银枝私以为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代入到刚才的想法中,又觉得自相矛盾。
&ep;&ep;“真到了那一刻,你说不定做得更傻逼,更奋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