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黄酒，温厚而甘醇，不过少了一些姜丝，却是少了几分滋味。
王萧海放下了手中的杯盏，不算太好的货色，约莫在长安花个三五两能能买上一堆，但在这不知要花多少钱，总之贵不到哪。
王萧海神色淡然地一口一口吃着酒宴上的饭菜，吃了几口牛肉，不错。这个世界朝廷是禁止屠杀耕牛的，就不知道这只牛是“摔死”的还是“病死的”。
看着对面的宁新宏，定北侯府的二少爷，身旁正围着一群莺莺燕燕，没错，此处正是桦城很有名的一处青楼，有名程度跟前世清朝北京的八大胡同，和南京的秦淮河相比也不逞多让。
在路上憋了很久的宁新宏到这里也没有露出什么猪哥像，急不可耐的神情也没有出现，就是平静地吃酒夹菜，听着小曲，江南的风味倒是与洛阳有所不同。
那张还算俊朗但透着一股阴邪气质的脸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很显然身旁的姑娘并没有让他到激动的程度。宁新宏的脸还算白净，但顶着一对黑眼圈，配上他的气质，让人感觉他不正经的感觉，就是一种花花公子的感觉。
以王萧海的眼光看，以十分的标准来看，眼前的姑娘大都也就刚刚达到六分的及格线，寥寥几个勉强算是七分，不过也就那样。
毕竟二十一世纪中漂亮的女明星也不是没有，可以说，在那个时代，只要会打扮，底子不算特差，都可以算一个“美女”，不过这样的美女卸了妆你别怕就好。
对面的宁新宏吃完了一杯酒，将酒杯放在了桌上。向王萧海示意了个眼色，江南的风味体验的差不多了，该上正菜了。
至于为什么是对王萧海示意，而不是侍立在一旁的铁叔，看着铁叔站在一旁不肯多言语的表情，就了解了大概，很显然，铁叔对纵情声色是不太感冒的。
作为一个偶尔闲谈时提起过勾栏之地风景的人，还和当时闲的无聊的宁新宏谈了几句个中滋味，谈了二八少女的俏丽与活力，与少妇的风情，被宁新宏视为同道中人。
还记得当时铁叔脸上不太对的表情，明显没想到自己一个百户还会对此道了解之深。
作为一个来自信息资源几乎是肆意传播时代的人，只要稍微留意，成为一个理论知识丰富的理论家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
避开铁叔看向自己的目光，王萧海有些尴尬地转向旁边侍立的龟公，作为少有的大客户，旁边自然有人随行侍立，虽然这样的大客户在这家清漪园几乎天天都有。
拍了拍手掌，向一旁穿着灰衣，恭谨弯着腰站着的龟公示了个意，至少现在还不流行打个响指来叫人的风俗，入乡随俗。
龟公小跑过来，“爷不知道有什么吩咐？”谦恭的姿态，笑眯眯的神色。
“不知道今日几位姑娘是否有空？”看着不太明白的龟公，他的眼神看向正坐着的几位穿着艳丽的姑娘，这几位还不够吗？
王萧海有些无奈地说：“当红的姑娘，我家公子是定北侯府的二公子，此次前来，是想尝尝新鲜货色。”意思是你别给我拿着这些一般的货色来充数。
用宁新宏的奴仆口吻来说话，还真不习惯，不过对这位爷还真得惯着。
看着醒悟的龟公，讨好地凑上前去，“原来是小侯爷，小侯爷大驾光临，真是让敝处蓬荜生辉。”一副嘴脸，倒将势力两个字做了个阐释。
他挥了挥手让坐在宁新宏的几位姿色算是较为平庸的姑娘离开，看着模样是要换几个俏丽的过来。
其中一个坐的较远穿着淡黄色衣裙的姑娘，离开的有些慢，有些舍不得地看了宁新宏一眼，刚才不知道宁新宏的身份，定北侯家的公子，要是迷住了，不说进了候府的门。
养在外面也是好的，也不用怕没了下场，这也是个排面。
龟公看了一眼走的比较慢的那个，眼中生出一丝冷厉，说到底，这就是个勾栏的地方，最忌讳的就是手下的人不听话，多少时候就是这个失了机会。
这个淡黄色衣裙的姑娘发现龟公的眼神看着自己，失了神，缓过来后直接赶紧走开，龟公这才将眼神移开，不过是怕有本帐来等秋后来算。
让旁边一个伙计前去跑腿，他就在旁边伺候着。时不时和王萧海说两句，无非说的是自家的姑娘如何天姿国色，倾国倾城，如清水芙蓉，娇翠欲滴。
听着宁新宏的眼神也没太大变化，拿着一盏小酒慢慢品着，什么女人他宁公子没见过，不过是来尝个新鲜，若是不错那还好，要是拿什么“差”的货色过来，他也不介意吧把这砸个稀烂。
不要说背后有什么人，他宁公子在洛阳都敢砸，岂会怕在这里动手，谅他背后的人也不至于计较，也不敢计较。
他定北侯府，开国元勋，虽然只剩了个清贵，实权较开国初少了许多，但怎么说身份在那摆着，动个手又能怎样。他还真不怕有什么了不得的人在后面，上次砸了一个宗室亲王的店，也不过在家里关了两三天。
慢慢走过来几个人，或者说几个女人。
为首的一个约莫一米六的身高，一身白色长裙，几片纱布垂下，在袖间有有袖条低垂，纤细的腰带将可堪一握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最惊艳的是她的脸，或者说独属于她的那种气质，一种清高，孤芳自赏的气质，雪白的肌肤露出几分梅花的感觉，像雪地里的一束红梅，是如此的惹眼。
整个人就像一个冰美人，一块万载寒冰向外散发着冷气。
宁新宏原本一直有点古井无波的眼睛突然亮了，就像一个僧人突然还了俗，有了对世俗的渴望。
她咬着嘴唇，带着几分不甘的神色，不知道她来之前有人对她说了什么，让她露出这样的神色。
“不知公子是否满意，清倌人，养了十年，琴棋书画，甚至诗词也能来那么几首，定能讨公子喜欢。”龟公笑眯眯地在前面说着，这时候也不怎么讨人嫌。
“先退下吧。”宁新宏发现自己的嘴唇有点干，怎么说，上次这么感觉的时候，是自己第一次玩女人的时候，那是自己的侍女，青春的年纪，二八的年华，充满活力，然后她直接被打死了，很简单，敢勾引主子。
王萧海等人也知情识趣地离开，各自带了几个姿色不错地走开，当然，都没这个好。只剩下铁叔在一旁侍立，估计得听一夜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