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杀的第一个人，是她的同伴，她们一起接受训练，然后在考核中进行残酷的相杀。
舒默雪到现在还记得，当她的刀刺入女孩的心脏，那个女孩用怎样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斗转星移，空间扭曲，舒默雪脑子嗡的一下，耳边顿时充斥喧嚣的喊杀声。
她下意识看向四周，只见十几个笼子里都在进行着一对一的惨烈厮杀。
这场景竟是那般熟悉，逼仄紧张的氛围让她马上融入其中。
舒默雪猛然回头，刚刚眼前的尸体变成了活生生的人，女孩面目狰狞，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同时她也看到自己手中的短刀，还来不及多想，女孩便嘶喊一声，利刃刺破空气直逼她的脖颈。
脚步匆匆后退，哪知一个踉跄，舒默雪跌倒在地，却因此躲过女孩一击。
旋即女孩再次朝她攻击而来。
相较于女孩的狠戾，舒默雪显得恐慌，她紧紧握着手中短刀，却不敢对女孩下手。
在这之前，她虽然杀过很多猛兽，可从没杀过人。
嗤——
因为第二次躲闪不及，舒默雪肩膀立现一道血痕，尖锐的疼痛漫延到四肢百骸。
眼中利刃的寒光闪烁，舒默雪惊恐，本能地奋起一脚踢在女孩手腕上。
叮——
女孩手中匕首应声落地，两只冰凉的手却在电光火石间又掐住了她的脖子。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舒默雪瞠着大眼，脸颊涨紫。
与死神接近的感觉是那么恐怖，那种恐怖慢慢激红了舒默雪的双目。
她想活着，她不想死。
终于爆吼一声，舒默雪拼尽全力挥开女孩，冲她扑了上去，两个姑娘疯了般扭打在一起。
那边萧弋宸震惊地发现假银面和真银面不仅长的一模一样，连攻击的招式也一模一样。
正因如此，萧弋宸恍然大悟，嘴角冷冷一勾，忽地闭上了眼睛，同假银面盲打。
不过一招，萧弋宸就感觉自己的手打在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上，同时听到一声凄厉悲鸣。
这声悲鸣并不是人的声音，而是什么动物。
“喵~~！”
萧弋宸睁眼，结果他看到了一只体型巨大的黑色狸猫，趴在墙根处痛苦低鸣。
而此时此刻，舒默雪那边历史重演，她手中短刀再次扎进女孩的心脏。
舒默雪的手是颤抖的，错乱的目光从自己腋下的利刃挪到女孩的脸上。
女孩的动作比她快，但是女孩的匕首扎偏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看到女孩的嘴角弯着浅浅的笑。
伴随着大狸猫被萧弋宸打倒，空间陡然扭转回来。
舒默雪看着女孩的笑脸在眼前渐渐消失，终于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能杀死她。
原来，女孩是故意求死，求解脱！
龙域佣兵训练场的生活如同地狱，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最渴望的就是解脱。
虽然放弃生命很难，但是在黑暗中挣扎更需要勇气。
所以那个女孩放过了她，选择死在她的刀下。
四周又恢复了密道的情景，舒默雪身体还保持着之前倒地的姿势。
她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刚刚怎么会出现当年的情景。
来不及想太多，她立刻朝萧弋宸看过去。
只见男人颀长的身影站在那里看着墙角，墙角躺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她爬起来踉踉跄跄走到萧弋宸身边，这才看清墙角原来是一只大狸猫。
“有没有事？”萧弋宸紧张地问。
舒默雪想说没事，但是胸口处有点疼，是扎疼。
她把手伸进外套衣服里，然后欲哭无泪地看着萧弋宸。
“碎了！”
“碎了？什么碎了？”
萧弋宸更紧张了，然后就看到舒默雪拿出来两半盘子，正是之前她从密室顺出来的古董。
“它碎了，我的钱没了。”
舒默雪噘着嘴，那真是心疼肉疼的。
萧弋宸却陡然松了一口气，将那两半盘子拿过来看了看。
“还真是没有白白拿出来，幸亏有这个盘子替你挡了灾，要不然你非得重伤不可。”
大爷倒是有些感激这个盘子了。
碎了就碎了，虽然舒默雪还是很心疼，但是也没一直纠结在这个盘子上。
就像萧弋宸说的，它已经发挥它的作用了，她的命可比盘子更值钱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刚刚出现幻觉了，看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都是它在作祟。”
萧弋宸下巴努了努地上痛苦哀鸣的大狸猫，那狸猫足足有一米长，长的很肥壮，此刻蜷成一团。
“这狸猫很邪性，盯着它的眼睛能让人产生幻觉，其实从我们打开这个密道开始，就一直在幻觉中。”
“可我们之前一直是好好的，什么时候看到它的眼睛了？”
舒默雪突然想了起来，“该不会是密道口出现的那个石像吧？”
“没错，就是那个石像。”
萧弋宸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起初我们都以为是真人，后来发现是石像，其实我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只狸猫的眼睛，所以真人，石像，都是幻觉，不信现在去看看，那里什么都没有。”
舒默雪瞠目结舌，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遇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它该不会是修炼成精了吧？”
“那倒不是，你听没听说过古时候民间的五大仙？”
“五大仙？”舒默雪摇摇头，“什么五大仙？”
萧弋宸解释道：“在古时候人们都敬畏五大仙，分别是狐、黄、白、柳、灰。其实它们不是神仙，而是动物。狐仙是指狐狸，黄仙是黄鼠狼，白仙说的是刺猬，柳仙则是蛇，灰仙就是老鼠。
人们之所以把他们称之为五大仙，就是因为它们有灵性而且有邪性，传说能预知未来，会算卦，能招财，能治病，有的甚至能控制人的精神和思想，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做出一些诡异的事情来。
古时候发生过很多离奇古怪的事，据说都跟这五大仙有关系，虽然随着时代的变迁现在已经很少能听到五大仙的事，即使听说了大多数人也不会相信，因为大家更相信科学。
但是并不代表五大仙就没有了，那些生活在深山里的人，很多都亲身经历过，他们还是深信不疑的。”
舒默雪感觉自己是在听神话故事，这也太特么玄乎了吧。
“可五大仙里它也没有狸猫啊。”
“傻老婆，谁说狐狸耗子有异能，猫就不能有了，现在我们不是亲眼看到了吗？其实动物也和人一样，每一类动物中都有与众不同的，它们拥有着令人无法估量的超能力，算作是同类中的另类，有很多事靠科学是无法解释的。”
舒默雪听着大爷说这么多，恍惚也能理解了。
这不是迷信，只是一种超乎自然的能力，就像熙睿王子和银面有透视眼一样。
“那它怎么会在这里啊？”
“因为这里不会有人来，它躲在会很安全，要不然你以为这么大一只猫出去后会有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