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那几个孩子除了佟子安剩下的全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都巴望着继承人的位置，从上次太医院会考的事上，佟裳已经发现了这点，不过以佟子昂胆小的性格，应该不敢这样名目张胆到处说她的是非。王氏走了以后，二夫人接连除掉眼中钉，以为可以勾得上继承人之位，谁知三个儿子不争气，太医院会考一塌糊涂，还差点得罪了李太医，女儿当中，佟佳仪嫁得潦草，佟佳凝又随便给人做了妾，只有一个佟佳沅进宫做了常在，却也是不尽如人意，何况那是秦姨娘的女儿。不是亲生的骨血，当面说得再好听，内里都是向着亲娘的。二夫人接连的不顺，全是因为佟裳的原因，加上不久前佟世鸿私用“青魇”一事，害得他被调离太医院，二夫人怨气冲天，拿佟元撒气也是情理中事。佟裳将佟元拉到面前，平了平气，郑重对他道：“这阵子是非多，不论他们怎么说，你只管好你自己，专心学好功课要紧。”佟元听话的点点头，“恩，等我满十二岁进了太医院就可以保护姐姐了。”他小心看着她的脸色，“姐姐别怕，姐夫虽然走了，可还有我呢。”佟裳听着他这孩子气的话，有些窝心，事到如今她不能护他周全，反倒是他来安慰自己，叫她怎能不难过？领着元儿在园子里玩了一会便到中午用饭的时候了。府里这两天客人多，佟裳虽不用每个都应酬，要紧的几个还是要去招呼招呼的，扬手招来吴妈妈带佟元下去吃饭，自己则领了张婆婆往前院去了。用过午饭，易老夫人精神好些，召了余氏进去说话，裴氏因一些事情耽搁了，就暂时落了单，一个人带着丫鬟在小花园里散步，佟裳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她在那里，略停下步子，笑着上前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裴氏笑笑不语，朝她身后看了一眼道：“元儿呢？”“奶娘带着去吃饭了。”裴氏点头，看着佟裳的略憔悴的面孔道：“我瞧着你熬得两眼通红，虽说事情多，也该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佟裳低头苦笑不已，“哪里顾得上这些，眼下我就是拿出十二分精力来操办，人家也只是看笑话罢了。”她看着河对面那迎来送往的热闹，略有些黯然。裴氏道：“往日里我瞧着你是咱们府上活得最自在的一个人，还总拿你作自己人生的教条，怎么今天你也开始说这种丧气话了？是上午大伯母的那件事刺痛了你？”“她？”佟裳冷哼，“她不过是仗着做过皇后几天教习老师，使些小聪明得了个诰命，想在我跟前抖威风还太早了些。”裴氏缓声道：“其实她就是待佟元严厉了些。”“这正是她的高明之处，只是严厉了些，又没打没骂，就是父亲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可你看元儿刚才那害怕的样子，可见她往日里没少钳制于他，时候长了，元儿做事难免畏首畏尾，将来难成大器。”裴氏见她越说越厉害，不免笑着道：“瞧你，哪有这么严重，我就在府里，她若真对元儿做什么，我也不答应。”佟裳抿了唇没说话，顿了顿才转了话题道：“你这阵子在府里冷眼看着，佟佳惠可还安份？”裴氏点头道：“自从你把佟子谦的事亮出来后，她这阵子倒是很老实，回娘家的次数少了，不过前阵子皇上又给袁公公赐了新人，那两天她倒是回来过，一来就钻进老夫人的屋里，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你要想知道，我可以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