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道：“这灵梦的声音可真大，隔这么远都能听到了。”
张婉萱笑笑，随即上了步撵，雨蝶手捧着一个白玉盘子似玉盆，里面是四条摇头摆尾的锦鲤，在盆里转来转去。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路上主仆三人几乎各怀心事。
“娘娘，太子妃娘娘……”
张乐怡皱眉道：“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她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人，又拿起一些头饰在脑袋上比划着，不经意道：“昨夜太子在哪里安寝的？”
宫人道：“回娘娘的话，是在张良娣那里。””
“张良娣？”她目光清冷的看向手里的粉色瓶子，“临华殿可传来什么消息了没有？”
宫人摇摇头：“没有什么消息啊。”
张乐怡立马看向唐静和，唐静和毕恭毕敬道：“奴婢真的按照娘娘吩咐去做了。”
“算了，也怪不得你，张婉萱这个人心眼最多了。保不准就是故意在跟本宫装神弄鬼。”张乐怡最终选择了一支镶嵌红宝石的发钗，又对着镜子满意的笑笑。
张乐怡饶有趣味的看向唐静和，只见她低着脑袋看着自己有些肮脏鞋面。
因上次买通舞姬献舞一事，一直让张乐怡耿耿于怀，所以这下来之后唐静和做事无不是循规蹈矩。可心里总是害怕，害怕张乐怡会怪责自己。
“静和，本宫怎不知你竟有如此身段呢？英英妙舞的身影还在本宫脑海浮现。”张乐怡噙着的笑意忽然化为冰冷，“流芳，让人把舞衣给她换上，本宫还要欣赏！”
唐静和闻言，急忙跪下，“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
张乐怡托起她的下巴，轻蔑一笑：“你不是想借此让太子关注你么？或者是想找个皇亲国戚嫁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发生了诸多事情，把你原先的计划搞砸了吧？你现在是不是失望到了极点？”她尾音稍重，像是隐忍了心中怒火。
唐静和闻言，怛然失色，虽然张乐怡说中了她的心声，可是眼下却无意在其面前暴露，于以后而言，无疑是将自己逼到了绝境。
“不是的娘娘，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知道错了……”
“啪！”
不由分说，又是一巴掌拍了过去，张乐怡道：“你若是大大方方承认了，本宫还欣赏你有那么几分勇气，可你……”
“不好了不好了……娘娘……”
张乐怡不耐道：“你了吗？大吼大叫的，让人家听到又该说本宫管教不严了。”
宫人一脸委屈的看向流芳，流芳道：“娘娘，您消消气儿，先听听这个宫人是怎么说的吧。”
“昨日您从贤妃那抱回家的毛球……它……”
张乐怡闻言，眉飞色舞，“它死了？”
宫人连忙点头，不过也暗自奇怪，这贤妃向来把毛球看的重要。
眼下它死在咱碧云殿了，为何太子妃还能如此淡定？难道她已经想好该怎么善后了么？
张乐怡道：“流芳，赶紧准备，去请贤妃，唐静和，你去……”
“不用请了，本宫自己来了。”贤妃雷厉风行的踏进了大殿，众人先是一惊，随后立马行礼。张乐怡莹莹一拜，“妾身给贤妃娘娘问安。”
贤妃于殿中宝座上坐下，身后的侍女也各自分散两旁。一二三……刚好十个人，不多不少。想来太后说过她一次，还是长了点记性的。
“本宫的毛球呢？快给本宫带上来，这一夜不见，本宫可是想死它了。”
贤妃见张乐怡还不动弹，警惕道：“怎么了？该不会本宫的毛球出了什么事吧？昨日若非本宫对狗毛过敏，又经你花言巧语，本宫才放心把毛球交给你的，你……”
张乐怡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而她身旁的宫女太监也通通跪了下来。整个碧云殿上下的人齐刷刷跪了一排。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都是妾身不好，妾身没有把毛球看仔细，才让它遭奸人之手……”
“砰！”贤妃拍桌而起，眼睛瞪的老大，“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什么遭奸人之手？毛球到底怎么了！”
张乐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心里自是暗暗得意，张婉萱，这次你死定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但表面上仍然凄婉动人。
“娘娘容禀，具体情况妾身也并不是很清楚。也是刚才得知毛球可能遭遇不测。详细情况，恐怕还要问妾身身旁这位宫女才知道。”
那宫女惊诧的看向张乐怡，张乐怡不耐道：“看本宫做什么？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宫女弱弱道：“真的，全部说出来？”
张乐怡道：“一字不漏。”
贤妃早已沉不住气，“别磨蹭了，到底怎么回事，快快如实禀来！”
宫女磕了一个头，“奴婢方才打扫昨日毛球所住的屋子时，发现毛球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贤妃险些站立不稳，她无助的看向长虹，“她说的是真的吗？毛球真的死了吗？”
长虹道：“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太医说过您不可以再大悲大怒的。”
张乐怡觉得哪里不对，这毛球不应该是死在临华殿吗？
不应该是从临华殿传来的消息吗？
而此时，贤妃身边其中的一名宫女已将那死去毛球抬了上来。它一动不动的躺在宫女怀中，双眼紧紧闭着，像是睡着了似的。
贤妃愣神片刻，终还是走下阶梯，亲自接过毛球已经僵硬的尸体。
它是那样小小的，几乎一手可握。它柔软的毛发也已经不再光滑发亮，身体硬邦邦的。
她知道，毛球永远也不会再醒来。
“毛球，毛球……”贤妃低低呢喃着，“我伴你长大，你却为何不伴我变老呢？”想起以往和毛球在一起的日子，她的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
为了不让自己失态，刻意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可是从抽起的肩膀也不难看出，她在竭力隐忍自己悲痛的情绪。
长虹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毛球是怎么死的？”
宫女道：“奴婢打扫屋子的时候就看到那碗里装着一些香酥鸭，旁边还有白色的粉末。想来……想来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