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梦撇了撇嘴，“你才无药可救。”不过她又似想起了什么，这才坐下道：“对了婉萱姐，我想起刚才你和杜若说的话，莫非您们与太子妃早就认识了？”
杜若恨恨道：“不仅认识，还熟的不得了！”
灵梦见她如此生气，已猜到这张乐怡势必与张婉萱她们有过节。再加上方才听说什么换脸之说，这容貌可以改变，可是脸也能换吗？
张婉萱低声道：“我已将你当做自己人，所以我不愿欺瞒你。反正有的事情你早晚要知道。”
灵梦重重点头，“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半个字，如果我将你的事情泄露出去，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婉萱低垂眼帘，“倒也不必许这么恶毒的誓言，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泄露你、我、杜若我们都得死。”
“现在的太子妃本是我庶妹，而我才是张家大小姐，永乐候的嫡女……”张婉萱平静的诉说着，语气里已经多了一份释然。灵梦听后也总算明白这前因后果，心里又是同情又是愤怒。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居然如此不择手段的换去了姐姐的脸，还嫁祸她杀人。这简直是赶尽杀绝啊！
灵梦忍不住拍了拍桌子，“幸好你命不该绝，老天都是有眼睛的。婉萱姐你放心，那个张乐怡一定会有报应的！”
张婉萱只是低头一笑，她虽然相信因果循环，却更愿意相信事在人为。眼看天色快黑了下来，厨房已送来食物，大多都是一些补血补气的汤食。用过晚膳之后又喝下杜若亲自熬制的药。她倚在门口看着夜阑寂静，心里总有些期许。会不会是自己睡着了所以错过他来的时间呢？或者他其实也来过，只是灵梦和杜若不知道而已……
杜若拿了一件外衣给张婉萱披上，“小姐，这临华殿比其他殿宇要冷，你可得注意身子。”
张婉萱点了点头，灵梦也探出个脑袋来，“婉萱姐是不是在等太子？”
“没有的事，我在等锦儿而已。”张婉萱急忙掩饰。
灵梦抿嘴一笑：“别口是心非了，不过就算你等太子也没什么，反正灵梦觉得太子心里是有你的。”
杜若道：“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灵梦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你瞧，这可是临华殿，离千秋殿最近了。而且东宫只有四个个殿宇，一个是太子的主殿千秋殿，其余三个分别是太子妃，和两位侧妃的殿宇。然而婉萱姐姐现在只是良娣，却已经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可见在太子心里是念着您的。”
张婉萱闻言，不由苦笑：“他并非念着我，只是对万贵妃客气罢了。当记得王皇后也推荐了郑金莲，也不知她何时嫁进来？”
杜若道：“管她的呢，那种人，最好还是不要和她打交道，完全就是一个笑面虎。”
张婉萱道：“即便我不与她打交道，可不见得她不会来找我。既然王皇后已经主动举荐了她，只能说明皇后与端妃已经串通一气了。”
灵梦道：“那这个郑氏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你的，因为整垮了你就等于断了万贵妃的眼线。”
张婉萱道：“不错，你说的对极了。”
杜若道：“你放心吧，我们家小姐冰雪聪明又有福星高照，哪里会这么容易被整垮！”
“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再加上我这么聪明，留在婉萱姐身边，犹如如虎添翼了。”灵梦一派得意的模样，在人听来有几分大言不惭。杜若不由一笑，正待说话时，却见一个宫女掌灯而来。
那宫女打扮与临华殿的宫女一样，手里挎着一个食盒。杜若见她走来，忙迎了上去，“锦儿姐姐你可算来了。”
锦儿环顾四周，低声道：“进屋再说。”
灵梦机智的支开了周围的宫女，也装作没事人一样一道进了寝殿。杜若替锦儿斟了一杯茶，锦儿却无暇顾及，只将食盒打开。里面是一套宫女的衣服。
锦儿道：“你只有装成慈宁宫的宫女才有机会和太后进入西厂。”
张婉萱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拿起衣服便进去换了起来。而杜若也开始梳妆打扮成张婉萱的模样，从背影看去还真有几分相似。锦儿诡秘一笑：“你的丫头还真是聪明，这招用的好。”
灵梦道：“当然，你有所不知……”
“咳咳～咳咳……”杜若剧烈的咳嗽起来，灵梦反应过来也立马噤声。锦儿觉得二人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想。只等着张婉萱出来便与之一道走出了临华殿。
张婉萱与锦儿低头走出院子，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锦儿又四处张望了一番，好不容易才躲过巡逻侍卫。
“锦儿姐姐，我们现在直接去西厂吗？”
锦儿道：“太后在灵济宫等我们，然后再一起去西厂。”
张婉萱点了点头，穿着宫女的衣服在皇宫中肆意行走并不怎么惹眼。这一路走来倒也算是顺利。大概一柱香的功夫就已从东宫走到了灵济宫。二人朝着太后行了个礼，太后摆了摆手，“事不宜迟，走吧。”
太后沉声道：“这名杀手的是民间一个暗杀组织的小头头，那个暗杀组织专门替朝廷中人办事。此人外号叫做金钱豹。武功虽然不是很强，可是却十分抗打。”
张婉萱闻言，问道：“那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
太后道：“好像是叫暮雪坊，表面上是一家青楼，实则秘密训练杀手借此掩人耳目。”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锦儿和张婉萱同时问道：“哪一点奇怪？”
太后道：“据东厂的人汇报，此人原本是墨城牛家村的人，后来因为家人被强盗所杀，一时悲愤就辗转来到暮雪坊。”她紧接着又道：“他还有一个女儿，奇怪的也正是她的女儿，今年应该已经十五岁了，可是有人说当年曾看到她被山贼头目带走。后来还曾回到过牛家村。”
锦儿道：“也就是说他的女儿很有可能没有死？”
太后点点头道：“不错，据说他女儿脖子后面有一颗痣。”说到此处，她双眼一转，“哀家有一个主意，只是不知可不可行。”
张婉萱闻言，立马便明白太后心中的想法。这个人是因为家人死光了受不了打击才进入暮雪坊的。可见他还是重情义的。可如果让他知道他的女儿没有死，并且还能承诺他让他活命，也许他就会交代出幕后之人。
太后见张婉萱沉默不语，她笑了笑道：“婉萱是否已经想到了？”
张婉萱道：“只是不知是否与您所想一样。”
太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只见她嘴角上扬，未再说话。一路行去也是安静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