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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偶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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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后,他们一同下山,快到山脚下时,看到苏家夫妇在下面张望的身影,那身影单薄、虚弱,如秋风落叶,在看到他们的那一瞬,渐渐恢复了生机。.shung

    苏洛跑下去,紧紧拥抱了他们,任由泪水留下来。

    有人等待,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他们上了马车,一路回去。

    苏宅好几日没有人烟,只有守门人在,已显得有些败落。

    他们休整一下,好好的吃顿饭,洗个澡,睡个觉,晚间又一起聚坐在院子里。

    “爹、娘,我到底所得何病,为何需要去雪山医治?”苏洛问。

    苏老爷突然想起占卜先生说的孩子不属于尘世的事情,心里有些难过,但他没准备告诉她,只是说:

    “洛儿,从今后,我们一家都要多行善事,救人性命。”

    “这个自然,不过,这和我的病有什么关系?”苏洛问。

    “我们得高人指点,唯有如此,才可免去病灾。”苏夫人想了想,说。

    苏洛垂下眼帘,说:“对不起,我的到来,给这个家庭添了乱子。”

    “还有许多欢乐。”苏老爷看着她,笑说。

    于是大家都笑起来,气氛轻松不少。

    他们看着这漫天星辰,饮着茶,谈些家事。

    小红看了半天星辰月亮,说:“不知这天上是否真有神仙,如果有,他们该很美丽,也很快乐。好想做一个仙子。”

    “你呀,整天就爱幻想,难道你在我家不快乐吗?”苏夫人岑道。

    “自然不是,不过在人间还得做事,还有生老病死之忧,神仙就不会嘛。”小红答。

    “我看你呀,就是嫌累,变相讨假罢了。最近你确实也辛苦了,明天赏你一天假期如何?”

    “好呀好呀,明天我出去逛逛,正好家里缺什么东西,我可以顺便买回来。”小红很是开心。

    听他们如此说,苏洛微微叹口气,轻言:“人间也未必不快乐,仙界也未必事事顺心。”

    苏洛虽声音很小,小青还是听到了,问:“小姐,你说什么?”

    苏洛摇摇头,说:“没什么,小青,你也累了,明天也给你假。”

    “谢谢小姐。”小青说。

    苏洛抬头看看她,说:“叫我苏洛就好,你救我一命,我还不知要如何报答。”

    苏老爷听到她们的对话,说:“我们家是该好好谢谢小青,要不是她,我们的宝贝女儿不定怎么样了。”

    苏夫人接口,说:“不如就让她们结拜姐妹,我们也再收一个女儿可好?”

    苏洛点头,小青见苏洛同意,也点了头。

    于是她们请明月为证,以茶代酒,在璀璨星空下,结拜下来。小青为姊,苏洛为妹。

    拜完,她们相视一笑。

    苏夫人也笑了,说:“结拜的太仓促,连要准备信物都忘了。”

    她们手挽着手,一同起来,说,不必,情谊在即可。

    苏夫人说:“准备信物也不是什么难事,听闻涠洲产白玉,温润洁白,好看也养人。涠洲城内有一个玉石匠人,是世间最好的匠人,手法奇特,巧夺天工。明日我就派人去找他,让他帮你们打一对手镯可好?”

    “谢谢娘。”苏洛撒娇,很是开心。

    “谢谢夫人,夫人破费了。”小青说。

    “不必再说破费的话,再说,你也该改口了。”苏夫人看着小青,满脸慈祥。

    “谢谢干娘。”小青说,忍不住擦擦眼角溢出的泪。

    苏夫人抱抱她,拉她坐下,细细看着,仿佛第一日认识她般。

    第二日,苏洛和小青在街上闲逛,不小心撞到一人,那人急匆匆的,似有急事。

    她们道着对不起,抬头看时,只见那人剑眉星目,温润中带一点邪气,却很好看。

    苏洛无法言语无法思考,只是定定的看。

    小青却很是震惊,因为这人,无论从外形还是气质上看,太像魏殷了,或者说,如果这不是人间,他实实在在就是魏殷。

    没想到,那人抬头亦很震惊,直接喊了出来:“小青。”

    是魏殷无疑了。

    喊完小青,他扫了一眼她旁边的人,问:“她是谁?”

    苏洛正欲开口自我介绍,小青拦住了她,说:“这是我的朋友,叫苏梅。”

    魏殷拉住小青,说:“你在人间待的时间久些,我想问你些事情。”

    小青点头,转身对苏洛说:“你先去绸庄,我有些事要和他单独谈谈。”

    苏洛虽然奇怪,但小青对她一向很好,不曾骗她,于是乖乖走了,留他们两人面面相觑。

    路上人来人往,不时撞到他们,小青开了口,说:

    “前面有个茶楼很是清静,我们上去坐坐?”

    魏殷点头,随她走进茶楼,上了二楼,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

    茶楼小二来去几次,给他们上好茶水和点心,便下去了,再没上来。

    此时正是正午,大家都急匆匆地赶到家里或饭馆吃饭,茶楼里人很少。要到午后,大家吃过饭,打过盹后,才会慢吞吞地来到茶楼,喝点茶,吃点点心,听听小曲或说书,打发时光。

    “你怎么来了人间?”他们抬头,同时问出口。

    小青笑笑,说:“洛城我已无留恋,你呢,为什么来?”

    魏殷的神情瞬间变得沉重,他低头喝了口茶,说:“雪苏还没醒。”

    听他谈起雪苏,小青突然不说话了。她不知是该责怪,还是该安慰。

    那个牺牲了苏洛才换来的精灵,就这么时时刻刻被魏殷牵念着。不知他牵念雪苏的时候,会不会偶尔想起苏洛。

    魏殷见她不说话,接着说道:“我在雪苏的故乡,洛东,找到一本书。书里说,雪苏这种状况,是冰冻太久,寒气入骨,需黄芪、艾草、草乌、细辛、丁香等熬制草药,服之七日,方可醒来。”

    听到这里,小青插嘴,说:“这些草药,洛西都有。”

    魏殷点点头,说:“可还差一个药引,这个药引,唯人间才有,叫彼岸花,你可听过?”

    这种花,小青确实听说过,不过是坊间闲谈,提过一嘴,说这花在人间又不在人间,确切的说,是在黄泉。

    黄泉,是人间通往阴间的路。唯有死去,方可得见。

    小青把这些传闻一一对他说了,然后起身离开。

    也许是天命吧,牺牲掉一个人的性命,去换取另一个,终归不是什么顺天承命的事情。小青想。

    而苏洛,早已在绸庄柜台后面,拨了好几回算珠,算错好几次账目,等她等的有些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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