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在束门的所有影视基地里都传了个遍,版本不一,故事各异,尚早静静坐在椅子上,看这些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谈论。.1kanshu
人就是这样,逮住一点新鲜事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能凑到一起,说上半天,还借此顺便交上几个朋友、搭上几个讪。
在场所有人里,除了她和廖为时,和几个平日里话就少的,全场就两人那么漠不关心了。
一个是唐成昭,一个是许博。
唐成昭她不了解,这个人对此事只是听了一耳朵,然后就坐下开始研究剧本了,他似乎对所有人的绯闻丑闻和新闻都不关心。
而许博只是站在那里,指导演员动作和表情,偶尔尚早盯着他时,他似乎像是感应到了那警惕性的、监视性的目光一般,回头看过去,然后他们四目相对。
尚早不慌,她记住廖为时教给她的了,如果被发现,傻笑就行,装傻就行。
所以她装傻,乐呵呵地看着对方。
而许博若有深思地盯了一会,又随即收回目光去。
尚早想,这人不仅心里有鬼,而且这鬼还不。
她心痒的不行,只想等晚上到了公寓后,赶紧看现场的图片,现场的痕迹。
想到这里,她又难受的紧,万一在场的痕迹要是被遗漏了该如何,一次从她手里跑掉就算了,第二次可万万不行,她几乎是做了所有的打算和准备,把这个连环杀手缉拿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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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尚早跑去廖为时的公寓,急匆匆地敲门,敲得又紧又密,没人开门就继续敲,敲了这么四五遍后那门忽然被拉开。
廖为时倚着门框看她。
呃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头发上是未干的水渍,有一滴正顺着发梢尖滴落下来,沿着他脸部的棱角流淌下来
廖为时见她脸一下子绯红,嘲道:“你脸红什么,刚才难道不是你这么想让我开门吗?”
话虽如此,可要是知道他在洗澡,她才不会那么冲动好吧,确实可能会冲动一点。
尚早看他脸上、脖颈上和锁骨上挂着的水滴,知道他直接披了浴袍出来开了门,犹犹豫豫道:“要不你先回去洗完,我待会再来?”
廖为时开了开门:“进来等着吧。”
空气中尚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质沉香的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尚早坐在那沙发上,还在回想刚刚那一幕。
如果他敢露的再多一点,表情再诱惑一点,她一定扑上去,这种妖精一样的男人,错过就得后悔,还是得先占了对方便宜再说。
他还穿着刚刚那条浴袍,脖子上搭着白色的毛巾,带着那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坐了过来。
“找我干嘛?”
“资料啊。”尚早睁着大眼睛看他。
“任局说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让我们不要管。”
尚早一下子愣了:“那他刚才跟你说这件事干嘛?”
“他说最近警局为了这个案子忙得鸡飞狗跳,怕许博钻了空子,让我注意着点。”
敢情都是她一厢情愿呢。
尚早气得脸鼓鼓的:“我去找童西要去。”
廖为时的手往沙发背上一搭,“哦对了,他还让我警告你,不许私自联系警局里的人,容易暴露身份,童西已经被他训了一顿了。”
她哑然,垂头丧气就想离开。
“尚早。”身后那人低声叫住她。
“嗯?”她回头,廖为时坐在那里,那双深邃的鹿眼凝视着她,那瞳仁又黑又亮,把她整个人都映了进去。
“你来我这儿,就为这事?”声音有些低沉的沙哑。
这是尚早第一次意识到,廖为时的声音也很好听,低沉浑厚,低声说话是带有一点微微的哑涩,有点像是这空气中还未散去的木香,都是低稳的质感。
她本想反问他,还能有什么事儿,但看到他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他轻轻拍了拍旁边的软垫,“过来。”
她“唔”了一声,然后大大方方走了过去。如果廖为时能透视她的内心,就会发现她在紧张,紧张得有点发抖了。
“记得昨晚吗?”他说。
尚早心想,完了,他是想说昨夜她亲他的事,还是他抱着她的事。
这两件事,哪一件不让她尴尬?尚早恨不得现在扒条地缝出来。
“我昨晚上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了,你还没有说你的。”他眨着那双澄澈的眼睛,如实说道。
“哦,这事儿啊”她抚了抚胸口。
“不然呢?”
“没没没,我说我说。”
但她一时语塞,竟不知从何说起,想了半天后讪讪道:“我失忆了,没了。”
廖为时沉默半晌,然后给气笑了,“我是想问,你那天为什么去监狱找我?”
尚早盯着他的脸打量了片刻,也许是相处已久的缘故,她此刻也生不出当时那种感受了,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当时看见你照片的时候觉得眼熟,所以想问你认不认识我,也许可能是以前我追星,喜欢过你?我也不知道。”
“嗯?你喜欢我。”
尚早一头黑线,她说了那么多,他就听见这四个字了。
“我就是想知道你真的以前不认识我吗?我出了车祸后,脸上是做过修复手术的,所以长得可能和以前有点差别”
廖为时皱眉,看向她那双澄澈的好看的眼睛,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来,那人正巧笑倩兮,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咱们走着瞧。”
廖为时浑身一凛,自从他入狱后几乎夜夜梦里都伴随着这副画面,但过了段时间后那画面也渐渐模糊,他甚至已记不清梦中人的脸,但为何此刻看着尚早那双灵气的眼睛,又想了起来。
不会的,时间对不上,他内心稍稍抚平了些许,然后道:
“我以前,没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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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达虽然对童西下了命令,让她以后不准理尚早。
可尚早偏偏又不是吃素的,她先是天天给童西打电话发短信,又给她点外卖,再严重一点,她就天天打童西家的座机,给她哭:
“西啊,你也知道姐姐活在这世界上也没个人疼没个人爱你真要狠心不理我了吗”
童西已经快被折磨疯了,一是面临来自任局的精神压迫,二是面临来自尚早的道德绑架。
这可就怪了,她来警局第一天还和个大爷一样往椅子上一瘫,什么事都充耳不闻,结果接触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案子后,她的热情立刻被激起来了,成天像只猫一样缠着童西问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