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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 棋局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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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七十五棋局情缘

    清雍正年间,苏州寿桃湖畔金山镇,镇内有一秀才姓祁名祐,酷爱弈棋,其几经秋闱不中,名落孙山,索性弃之,于湖畔煮茶摆棋。其痴迷《碁棋经》等棋谱,逢有棋友,焚香对棋,乐在其中。然对手难逢,其设茶摊,以此供来往路人渴饮,暂为生计耳。

    斯日,一公子翩翩驱马至此,于茶摊歇息。祁祐正摆棋局招引弈者,见有客至,端茗茶待之,公子品茶之后,赞不绝口,言茶别有风味。其对祁祐所摆棋局不屑一顾,嘲讽曰:“此棋局不难,乃顽童之技也。吾姓孟名适,居城内玲珑街古董店,兄若有意,可寻吾对弈之。”

    数日后,金山镇刮风下雨,祁祐无法摆摊,进城闲逛。路过玲珑街之时,忆起孟适之狂语,寻之大街两侧,果见一家古董店。其推门而入,店家迎曰:“不知公子持何宝鉴之?”其曰:“吾只欲问店家,孟适公子可居于此处?”店家点首曰:“请公子稍坐片刻,待吾进内室回复。”

    片刻之后,店家回曰:“请公子入内一叙。”将祁祐带入一偏门,进入走廊,至一书房内,其见书房内雅致,墙挂一幅对弈画作,正睹图愣神,肩被一折扇所击,忙回首视之,正乃孟适也,对方曰:“祁公子终来,让劣弟久候矣。”其作揖曰:“失敬!吾为领教孟公子棋艺而来。”孟适遂端出一副棋子:“来,祁兄请坐,请见棋局,杀一盘龙水吟如何?”言罢,孟适持黑白棋子于棋盘摆之,一残局迅时布出。此龙水吟乃困怠之局,白棋走势似困而难走。孟适请祁祐随意选一方,祁祐视之良久,持劣势白子,将形势优势黑子让与孟适。双方坐定,各持棋子弈之

    弈数十回合,一场酣战后,祁祐持白子脱离险境,竟险胜一招,孟适惊呼不可思议,然而,棋确输也。临别之时,孟适见祁祐面带胜利微笑,见棋子用黑白玉雕刻而成,晶莹透剔,煞美也,对棋子似有眷顾之意。孟适笑曰:“祁兄若肯赏脸,劣弟将此付玉莹棋相赠,可愿收否?”祁祐受宠若惊,推辞不收,孰知孟适送至店外,早已令店家将棋罐一并送之,其勉强收下。

    祁祐得玉莹棋如获至宝,随时携之。初秋一日晨,其于湖边摆茶摊不久,天公不作美,突降大雨,其只得收摊。湖边有一座河神庙,年久失修,无僧管理。其收拾炉火茶具暂至庙内大殿避雨。岂料雨不停,至夜仍淅沥。为打发暗夜无聊,其索性持携带玉莹棋,摆上棋盘,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自弈之。

    闻庙外,雨突变大,冷风将秋雨吹入庙内,冷意渐甚。祁祐将炉火点燃,烤火取暖,其于炉火侧自奕,不知不觉,时已深夜。此时,有二人先后入庙,前者乃一老者,拄一拐杖,后者乃一年轻公子,长相竟与祁祐极相似,其肩背一袋,袋中装野果,估计于山坡挖之。

    公子见有炉火,毫不客气上前霸占之,口中喝曰:“让开,让开,吾来也。”然后取出野果烤之。祁祐不计较,遂收拾棋罐躲至殿角。老者见此公子蛮为,目露轻蔑之色,嘲曰:“雨骤乎!时运不济,乃遇无赖者也!”

    老者拐杖,杖把手雕一蛇头,接连杖蛇身,成一蛇杖。老者拄蛇杖至炉火边,公子不耐烦骂曰:“孰无赖乎?老将死者,滚开!本公子饿矣。”老者却笑问:“请问公子尊府何处?”公子傲曰:“吾之府邸,若言之,吓破汝胆。杭州孔府可知晓?若非患痼疾,本公子焉能沦落至此!”老者笑曰:“吾闻非患痼疾,乃公子赌棋输资,破口漫骂,得罪弈者,被井中下药,害孔家尽中毒而亡,皆汝之过,有何脸面称姓孔也?”公子被老者奚落,脸面尽失,其作势将老者驱之。老者识趣走开,却回首曰:“孔公子,奉劝汝切勿饥不择食,小心命休矣!”言罢,老者坐于祁祐之侧,静观其变而不言之。

    片刻之后,烤野果香味传出,孔公子狼吞虎咽。祁祐闻老者自语曰:“此野果本名,现今极少有人知晓,此乃夹竹桃也,整株有毒,果如心形状,误食之,命不久矣。”祁祐闻言,问:“此桃为何不能充饥乎?”老者摇首曰:“其香味诱人,食下心胃巨痛,束缚手脚,动弹不得,犹死也。于其周边,有恶毒兽类,虎视眈眈,静候人误食,见食者中毒,遂将其食之。”祁祐欲阻止孔公子,老者释曰:“若欲破此毒,只需喂其甘草绿豆可解之,罢矣,各安天命,来不及也。”言罢,指大殿横梁,纵身跃至上面,示意祁祐爬上去,告知若不然,性命危矣。老者非戏耍,然望高横梁,祁祐无力攀至横梁,老者将蛇杖头递下,蛇杖竟延伸拉长,祁祐伸手够之,攥住蛇头,觉蛇杖软如绳索,老者用力,将其拉上横梁,二人安然坐之。

    二人坐稳横梁之上,须臾忽闻虎啸之声,一猛虎闯入,见火炉边孔公子,中毒倒于地上,猛虎长啸一声,上前叼住孔公子,将其拖出破庙,瞬间逝矣。

    候之良久,风平浪静,老者从横梁上飘然而下,持蛇杖立于地上,祁祐战兢兢踏蛇杖跳下,其大骇,冷汗淋漓,恐猛虎再度光临,见老者坦然处之,其稍安。老者却曰:“长夜漫漫,下盘棋消遣如何?”言罢,摸至其棋罐。其疑曰:“现炉火将熄,难识其子,如何对弈?待吾将炉火重燃之。”

    老者笑曰:“此副棋子乃夜光棋也,汝竟不知?”祁祐再视棋罐,果见罐口隐有荧光射出。老者持棋子摆一棋局,告之此一碁棋经棋局,祁祐细视之,见几十颗黑白子绞杀于一起,乃三劫循环寻求转换也,细析之,果碁棋经棋局,转换后难分优势,实令人难以琢磨。棋势难分,然定有输赢,欲视弈者持何子也。

    祁祐思之良久,决意持白子。老者从罐内掂出一枚发光黑子,落于纵横叉之上,顺势将白子造一劫。祁祐挑出一白子,思量之后,落于劫后纵向两格外。老者见之,惊呼:“此步妙棋也!此一落子,断吾黑子后路,却让白子整盘活之,妙哉!”

    二人又弈一时辰,各展棋艺,难分输赢。正绞杀难解难分之时,老者却曰:“汝之招数将磬,汝必输无疑也!”果然不过三步,被老者步步紧逼,祁祐进入兵败如山倒之势,难以挽回败局。

    老者手掂一黑子,迟迟未落,自语曰:“其实,适才汝所见,那恶虎叼走之人,乃孔公子之鬼魂,乃暗夜引其出。此玉莹棋子乃其平生所持,其为图棋技大进,闭门造车,用心血养棋,以致走火入魔,后来与弈者赌棋,竟忘其会用棋,以致败北,孔家才败落。其自小曾指腹为婚,对方乃一古董商小姐,名唤华兰清。其死后,此付棋子传至兰清之手,至于今日为何汝操之?因汝长相似孔公子,华千金难忘旧情,故而女扮男装访汝,谎称姓孟名适,后与汝对弈,弈后赠汝,汝方获之。”老者言尽,突然诡异一笑,喝曰:“最后一步!”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一枚黑子落于劫眼内,一子定输赢。祁祐见之,无可挽救,即刻推盘认输矣。

    祁祐向老者深施一礼,曰:“晚辈与老先生弈之多时,尚不知先生贵姓大名,贵府何处,冒昧问之。”老者捋长髯,笑曰:“免贵,吾姓王名积薪,敦煌石窟人氏,自远方云游至此,曾与孔公子对弈,此人蛮横贪婪嗜赌,故而亡之。现闻汝设茶摊,摆棋局以飨弈者,吾前来以棋会友,汝忠厚礼让,诗书达理,可塑之才也。”

    祁祐曰:“王先生过讲矣,晚辈棋艺不佳,应拜先生为师……”言至此,其猛然惊悟:咦!王积薪乃唐朝著名围棋手,距今已千年,吾今夜所遇老者,鬼乎?神乎?其睁惊恐之目,祥视之。老者哈哈大笑,忽晃身化作一股白光,瞬间逝矣,其大吃一惊,如梦初醒。见炉火已熄,望庙外,已鱼肚白,天将亮矣。

    次日晨,天晴雨停。祁祐至玲珑街古董店,欲再访孟适,探询孔公子卒亡之事。竟闻古董店传出哀乐声。寻管家一问,方知曾假扮孔公子之华兰清已中毒而亡,华家正布置灵堂欲祭之。此噩耗让人心碎,祁祐心慌意乱,恍若隔世之感,不禁悲上心头。待其进入灵堂前,叩见兰清遗体之时,见兰清犹如酣睡般,赠棋子之情何以报之?

    华老爷悲诉曰:“小女误食老夫从河畔扯下几个夹竹桃野果,竟命休矣,皆怪老夫手贱也!”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定数。祁祐犹记昨夜王积薪所言解毒之术,其当即取来甘草绿豆汤,灌入兰清之口。奇也,见兰清惨白之脸竟渐红,甘草绿豆确可解毒。片刻之后,兰清苏醒。众见此,无不转悲为喜,华小姐起死回生矣!

    华老爷喜出望外,果断决定,欲将小女许配祁祐,择日不如撞日,让丧变喜岂不美哉?兰清不禁红霞泊面,久视酷似孔公子之祁祐,含情脉脉。华老爷候祁祐应之,孰知其却弈棋而定,取出玉莹棋,欲与兰清再下一局,若兰清赢,则其自然同意,若不然,恐世人嗔其趁人之危而获之。

    大堂之上,二人对弈。棋弈至中途,祁祐捏起一枚棋子,不禁迟疑停顿,望娇羞可人、花容貌美、曾女扮男装之兰清,真乃判若两人也。忽一阵清风吹来,鬼使神差般,棋子兀自引其手落至沦落之处。兰清惊疑其竟走一步烂棋,遂乘机追杀,终胜一局。其推盘认输之时,然心中明白,此步昏招乃神人王积薪所为也。

    祁祐见兰清莞尔一笑,华府已挂庆喜红灯,正候二人拜堂,连理喜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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