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啊，又来了。.shung
不过能在法官宣判后还喊出反对的人，肯定不会是控辩双方当中的一个。伊琳娜早在方才就认可了这场审理的结果，所以也不可能是检方的人在提异议。
“我反对……”
果然，这次还是普兰特。
“反对、反对反对！老子完全不同意这个判决！”
真是，连我也受不了了。你又不是法官，你说不同意有什么用？
而且这个庭审一拖再拖，对你也没有好处啊普兰特先生。法院现在只是把你列为嫌疑人而已，又不是马上就要送你进大牢，这样咆哮公堂让媒体看到了像什么话。
而法官倒是一脸和蔼，似乎也理解普兰特的举动，于是耐心地劝解：“证人，有辩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提出来？”
“我再如何解释，也会被那个律师说成狡辩！”
明明就是你的证言里有矛盾，现在搞得跟我们倒打一耙一样。
“审理已经结束了，如果你真是无辜的人，下次开庭前再证明也不迟。”法官继续说。
“好了。”乔安娜不耐烦地扶额，“普兰特先生，现在审判长已经宣判被告无罪了，你还想怎样。”
“这很奇怪……这也太奇怪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案件已经与派斯达脱离干系了。”她答道，“这就够了，实际上赫斯塔氏是不是你干掉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但这不就默认人是我杀的了嘛！”普兰特劲捏双拳，咬紧牙关地怒瞪着我们。
乔安娜接着讲：“是啊，接下来你会成为本案第一嫌疑人受到起诉。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你想在这间法庭证明清白也没用，审讯程序已经结束了，省点力气留到下次去嚎吧。”
“你们知道……自己是在跟谁作对吗？”
“哦？你背后难道有人罩着你？”乔安娜又露出作为律师而不该有的阴险怪笑。
“老老实实的扪心自问，你们知道下一次将要送上法庭的人是谁吗！”
“咦，不就是你吗证人。”她歪着头，狐疑地打量着对方一系列出格的反应。
“证人……证人、证人、证人！”普兰特百般不解地摇头，“老子就仅仅是一个证人而已？好、好！就算是这样，诚如各位所说，现在庭审结束了，证人的身份早就和我没关系了！我现在是……老子是一位英雄！是真正切切的城市超级英雄！”
说这话的普兰特挺胸抬头，腰直得跟枪杆子似得，满脸英气。
而且在我看来他做出得这些动作，确实有那么几分英雄的色彩，也挺像那么回事。只不过他所展露正义气场位置，是在这间市中心的大法庭里。而下一次，有人还会将他送上被告席。
总之这一切对于普兰特来说太过讽刺了。
“……所以呢？”乔安娜淡淡地问。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
“为了一个臭名昭著，为居民带来困扰的人渣，将活生生的一位，为都市做出不少贡献并提供帮助的义务警察送上法庭！就为了……为了给那个人渣脱罪！”
“你现在是有杀人嫌疑，亲爱的普兰特。”
“杀人？你以为你家被告暗地里害死的人还不少吗！那个和他一伙案子里死掉的那家伙，背后干的龌蹉事你又明白多少？”
“我不知道他们平时在做什么，因为那是在我的工作范畴之外。但我接到的这次案子中，派斯达先生并未有杀人嫌疑，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说这话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唔，她哪有良心那种东西。用道德绑架来偷换概念，对乔安娜而言就是废话般一文不值，如果你的发火对象是我，这些台词说不定多少还会起点作用。
“唉，别跟我扯道德观上的东西，道德约束和法律约束，在律师眼中本来就是两码事。”乔安娜答地既冷漠又果断，“这种问题你压根就问错人了。你也别一直逼逼了，就说你杀没杀人吧，没杀人，在下次的法庭上去跟你的律师倾诉就行，杀了人的话，我们的交流也到此为止了。”
普兰特又一次紧咬下唇，怒不可遏，“好，那是我杀得那又怎样？！”
“是吗？这么说……你承认了？那正好，检方重新取证做诉词的功夫也省了。”
“放屁！你有没有想过，死掉的那家伙和被告席的那个毛脸猩猩，给这座城带来了多大的危害？”普兰特的言语滔滔不绝，声音远比之前作证时要有力，“现在他们出狱了，平时说不定也照旧逍遥法外。然而作为大恶棍的同伙的那家伙已经被人杀了，这难道不是我们应该庆祝的事吗？”
庆祝吗……果真当他说到此处时，我的内心轻微地颤抖了几下。而霎时间，听众席摆放摄影机的三脚架，镜头闪烁了几秒。
“我的所作所为……真正受益的可是这个城市啊！也是你们，在座的每一个普普通通的居民啊！”
哦原来如此，普兰特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在和我们辩论到品德话题，而是在将这些内容说给媒体听，意图美化自己的杀人举动。
虽然一直以来他的话都令人恶心，但面对这种境地，普兰特说辞倒也可以。无非就是宣扬正义感嘛，和当下无时无刻不在伸报道“正能量”社会来说，或许有异曲同工之妙。
“想想几年前黑道和非法组织为生活带来的困扰吧！想想自己应该站在谁的一边！”
啊，反正就是多让观众看一点或听一点积极向上的东西，对于污秽不堪的事物避而不见。这一点换做我也一样。
不得不说，一般老百姓看到这一幕说不定还真会被感染，尤其是那些时不时被恶棍骚扰的家伙们。而且现在作为两大恶棍的赫斯塔与派斯达，当中的一位已经彻底挂了，死相也挺惨。这对那些人来说还真是好事。毕竟谁不希望世界上坏人少一点呢？
“这一切为民除害的举动，为何被你们这种自诩正义守护者的家伙们，说得那么肮脏不堪！”普兰特歇斯底里地大吼，“回答我！乔安娜律师！回答我！伊琳娜检察官！一位敢于挺身而出的勇士，亲手扼杀掉了污染社会的源头之一……这样的人，到底做错了什么！”
说罢，众人突然安静了。乔安娜也跟着缄默了好一时间。不过我看她淡漠的神色，也不像是在思考如何作答的样子，或者只是单纯的被普兰特问懵了，又或……是她不想将真心话讲出来。
“……阁下的所言，是有在给人命‘定价’的意思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