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樊发誓,这是他这十几年来第一次和人说这么久的话,也是最后一次。.biquge
他现在真的很想休息,经过刚刚和枫桥的一轮“鏖战”,他简直累的不行。
鸣鸿曲的演奏是极费心神的,再加上枫桥在服软前一直故意对他施压,他为了撑住其实也使了不小的劲。
“只是普通的小打小闹就这么累,这丫头那股迫人的气势要是真的全部爆发出来,估计自己在第一时间就得躺下了”。袁樊心想。
结果现在这丫头像是求知欲的化身般,问这问那,好不烦人。
他真的很想问一下枫桥知不知道明天要上早课,她还记不记得自己还有一帮子学生。
…
“对,就是那个轮船,给我比划一下,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有没有我们的笙舟好用。”
“还有,你刚刚说的什么核动力,这个东西和水力、火力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还有,还有…”
渐渐的枫桥也不自称“为师”了,因为现在她就是一个“学生”,袁樊的学生。
望着眼前这个“好奇宝宝”,袁樊不知道说什么,任何的言语都无法形容他此时的心情,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无语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和枫桥的身份就像是对调了般,眼前刚才还“教训”自己的枫桥此刻变成了他的学生,而他是德高望重的老师。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能说,这姑奶奶都不累的吗?”袁樊内心忍不住吐槽。
从刚刚到现在,枫桥就没消停过,抓着袁樊问个不停,从日常生活的小事,大到国与国之间的大事,只要是她不知道的感兴趣的都会挨个问个遍。
但没办法,现在话匣子已经打开了,他不想说也得说下去,这丫头正在兴头上,如果现在给她迎脸浇一盆冷水,他怀疑自己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经过种种思量,他决定还是认命,谁让自己刚刚心软了,咎由自取。
袁樊硬着头皮继续给枫桥耐心解释自己刚刚提到的各种名词具体是什么东西,说的很认真。
…
在这一个讲一个听的过程中,又是近两个时辰过去,按照袁樊的估计,没多久就该天亮了。
在不知不觉间,一个夜晚就过去了。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一整晚都光顾着说话,我都快累死了,明天还有早课,再说下去,干脆都别睡了,我们一起去早课。”袁樊表示自己已经不能再讲下去了,而且天快亮了,到了明天其他学徒也会醒。要是被别的什么人发现又或者等他们去到乐理礼堂不见枫桥的人,到了那时候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枫桥明白袁樊说的对,自己确实没法解释为什么会在一个男弟子房间里面待一个晚上,当然她还是可以选择不在意,但总得为袁樊考虑考虑。
她其实还感觉意犹未尽,对于那边的世界,枫桥充满了好奇,每次从袁樊口中听到什么新鲜的事物,眼睛都会像个小星星般闪个不停,似乎是想把这些闻所未闻的见识都塞进自己的脑袋里。
现在快要天亮了,她感觉到有些不舍,毕竟今晚实在愉快。
“唉,果然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枫桥失落的说道。
“不过今天晚上听你讲那边的事,我很开心,我们这的匠人虽然也能造些奇妙的玩意儿,但似乎没有你那边厉害呢…”
“那边的世界一定也是个美丽的世界,如果有机会,我听多久都不会觉得腻。”枫桥歪头看向身旁的袁樊说道。
“别,再继续下去,我明天得躺一整天,天知道给你讲这些东西有多累。”袁樊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教书的天赋不错,以后假如没地方混饭吃了,或者可以找个地方当当讲师,教书育人。
毕竟他觉得这世上应该是没有比枫桥更麻烦的“学生”了,自己连教她都做到了,还有谁不能教的…
但是袁樊也忽视了,枫桥本身便有一颗玲珑心,她对于知识的接受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虽然求知欲旺盛,问的问题多了些,但绝对是个实打实的天才。
仅凭教一个本来就不笨的人那边世界的知识见闻而已,就认为自己有教书的天赋,不得不说袁樊想的过于简单了。
所以在未来的相处当中,他才会发现其实在教书育人的才能方面,自己也完全比不上枫桥,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
“现在知道当老师给别人讲课有多累了吧,你们这些个弟子,没一个能让为师省心的,一个月后的初级乐师考核,谁要是没过,哼哼…”枫桥目露凶光,活像一个母老虎,还是一个长得好看的母老虎。
“不过话说回来今晚居然让我费了这么大的劲你才肯告诉我这些,老实说你这人是不是有些缺心眼?”
袁樊无言以对。
枫桥像是没有看懂袁樊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今天告诉我的事,不要告诉其他人。没准真抓你去当小白鼠,到时候为师都保不住你。”
这次是袁樊给她逗乐了,他觉得这丫头真有意思,说得好像谁都会对他,对另一边的世界感兴趣一样。
“放一万个心,除了你这丫头,没人有会这样千方百计的套我话。”袁樊打趣道。
“喂,不久前才说的尊师重道怎么现在过会儿就忘了,你是在叫谁丫头呢?”枫桥觉得这家伙怎么就突然间就放肆起来了,不由得呵斥道。
但斥责的声音怎么样都听不出有生气的意思在里面,她成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让袁樊说出了自己的秘密,现在就像是小孩子要到了糖一般开心。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这只是我一时口误,恩师!”袁樊特意将恩师两个字咬的很重。
“怎么,坦白自己不是林子羡后,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枫桥挑眉。
袁樊低头不语,你以为他在低头认错,实际上他在心底偷笑。
“也罢,为师宽宏大量,原谅你了。”枫桥挥挥手便从座椅上站起来,袁樊侧身给她让开。
他以为对方终于要走了,真松了一口气。但谁知枫桥忽然又说道“今晚陪了为师这么久,为师也不能让你吃亏,谁让为师就是这么善良。”
“你要干什么?”
袁樊看着枫桥的手缓缓向着自己的额头伸来,他心想这“恶魔”不会还是要报复自己刚刚叫她丫头的事吧,果然女人最小心眼了。
…
“没什么,别怕,闭上双眼,这只是给你点补偿而已。”枫桥俯在袁樊的耳边轻轻说道。